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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不必麻烦陈将军了,我出去便是。”
白玉质作势要走,却被站在旁边的二姨娘拦下。
“且先等等,”二姨娘握住白玉质的手腕,给她出主意:“我知晓你的心情,可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就叫你自己出去见人,总不好让白老爷来了,却都不能进来喝一盏茶吧,倒显得是我们公馆里头礼数不周。”
陈副官心领神会:“正是如此,二太太说的是,不如白小姐就先去正厅,由我亲自去接白老爷进来,到时候大家在正厅里头,体面不说,也舒坦,岂不是更好?”
白玉质轻扯嘴角。
这二人话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想给白夫子和田氏一个下马威?
不然就以徐寒山的身份,别说是一个白夫子了,就算是原身的祖父,正儿八经的前朝进士,那也进不来徐家公馆的正厅。
她眼含轻愁,在人看来格外引人疼惜:“那便听二太太和陈将军的就是。”
于是前来禀告的军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去,给白夫子和田氏通传去了。
一对男女,还吵闹着要见白玉质,不必想就能猜得出来是谁。
除了白夫子和那个恬不知耻的红楼小娘,谁还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白玉质在原身的记忆之中看到了这位红楼出身的小娘,她是个坏的滴水儿的货色,要说这世道女子艰难生活不易,的确有些良家女是活不下去才做了皮肉生意,那这位小娘可完全不是属于这个行列里面的。
她本家姓田,就叫她田氏吧,原本也是个有些许薄田的小农家,家中子息单薄,唯有田氏与田氏的一对弟妹,放在现代来看已经是不少,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孩子就夭折了,因此三个也算不上多的。
田氏的父母是一对老实人,相貌也不出众,但是不知道怎么,竟然生出个田氏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子来。
这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田氏除了一身在红楼里面学来的笼络人的本事之外,自然也是有一张好脸才能迷住原身的好色爹。
就因为田氏生得比寻常乡野女子要好看些,田家夫妇便对这个大女儿疼爱有加,即使家中已经十分拮据,也会省下一笔钱来给年幼时就知道臭美的田氏购置胭脂水粉。
可俗话说得好,生米恩斗米仇。
这话放在你父母身上本是不恰当的,可架不住田氏的行为简直就是照着这句话来的。
或许是因为田家夫妇实在过分娇惯田氏,渐渐地,普通的胭脂水粉和木铜首饰已经满足不了田氏的欲望了,她在家中要求金银玉器的首饰佩戴,这可就真是要了田家夫妇的命了。
给不起就是给不起,这一次就算田氏闹脾气,田家夫妇也没办法满足这个大女儿了。
于是田氏愤愤离家出走,她看见了红楼门口揽客的姑娘们个个都是穿金戴银,竟然就这么走了进去,与老鸨好一阵的讨价还价,就这么给自己卖了!
田氏貌美,又舍得下脸面,讨好人的事儿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老鸨见她这样有眼色,便将她捧上了花魁之位,竟叫田氏成了红楼的招牌娘子了。
这下田氏可算是飞上枝头了,成日里迎来送往的恩客不断,很快就名声大噪,可怜田家夫妇还以为是女儿被人拐走了,散尽家财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拖家带口的一进红楼,当场就被坐在恩客腿上献媚的田氏气得仰倒在地。
田家夫妇一死一瘫,只剩下一对儿弟妹。
这两个孩子倒也是有骨气的,带着瘫子娘回了老家,没拿田氏手里一分钱,只不过最后田家大娘还是因为重病去了,这两个孩子便也不知所踪。
这消息传到田氏耳朵里的时候也不见她有什么伤心之色,可见是个多么冷血无情的女人了。
现在她之所以不再在红楼接客而是甘愿跟着原身这个穷秀才的爹,还不是因为已经是半老徐娘,在红楼捞不到什么钱了,这才找个倒霉鬼接盘罢了。
可笑白夫子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竟然还真就信了田氏的甜言蜜语。
现在他们两个人结伴上公馆来,那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有半分好心。
白玉质脸色微沉,他们二人肯定心怀鬼胎这不必说,但是就凭白夫子的本事,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她被徐寒山带来公馆的消息。
徐家的人都被徐寒山牢牢控制住,也没有传递消息的机会。
那背后肯定还有一双白玉质不知道的推手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