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柔和下来。
“太太很高兴?”
徐寒山以为她是想回到公馆,所以才这样高兴。
白玉质也不扫他兴致,她最是嘴甜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叫他看出来她的本质,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说点好听的话给他听,涨涨好感度。
“是呀,金山蝴蝶其实也很好,但我总觉着那不是家里。”
白玉质笑意盈盈的望向徐寒山,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终于能回家了,宝宝肯定也很想家。”
她手覆在小腹上,低首垂目之间已经有了母性的柔和,让徐寒山看得眼眶一热。
他喉头微紧,嗓音放得又低又沉:“是,要回家了。”
家,一个对于他来说很遥远的词汇。
公馆不过只是一个栖身之所罢了,当初选择那里也只是因为方便掌控徐家,可是现在,那座冰冷的公馆里面有了白玉质,不久之后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在那里降生,从一幢房子变成代表着温暖的家。
徐寒山伸手过去,将白玉质的手包裹在他炽热的掌心:“你身子弱,不要着凉。”
白玉质红着面颊低头,声音小得可怜,像是害羞的厉害:“嗯。”
车窗外人声鼎沸,路过繁华的沪川街区,夏日的热浪还没有消退,行人都还大汗淋漓,可是车内却好像已经成了春日,暖融融的,不寒凉,也不燥热,有的只是最简单却也最难得的温情流露,叫人艳羡。
她答应了,徐寒山知道。
这一日是白玉质从金山蝴蝶搬出来的日子,这一个月以来,千金圣手赵老给白玉质用了猛药,再佐以针灸,接连不断的苦药和诊疗总算是让她身体好了些,腹中孩儿也勉强保下来了。
在这一个月里,徐寒山几乎每天都要在金山蝴蝶待很久,他军务繁忙,白天的时候无暇回来,便将小晴接了过来照顾白玉质,在陈副官调查完安家之后也同意了安妗绸过来探望白玉质。
只不过安妗绸一直都没有来。
白玉质还因为这问过徐寒山,徐寒山说安妗绸去了外地,或许要一月才回来。
不过虽然不能见面,但是这位安小姐竟然给她寄来了书信。
安妗绸在信中说,她们家的布庄生意现在已经是她在掌管,为了经营起自家店铺,她去了湘南和蜀边一带寻找更好更细腻的布料,不仅如此,随着书信一起给白玉质寄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包袱。
是一件丝绸织造的月白色旗袍。
白玉质在看到这旗袍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而安妗绸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她在信中说明了她的请求。
“白小姐,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认为您的身姿将会是我作品的最好展现者,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一件旗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在回公馆的那一日穿上它。”
白玉质也明白了安妗绸为什么会说自己想要的东西徐寒山给不了,只有白玉质才能做到这样的话了。
这位安小姐,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够展现她作品给大众的模特。
徐寒山查到的资料很全面,安妗绸本家的安氏布庄随着西洋服饰的入境而逐渐变得生意惨淡,安小姐接管家族生意之后虽然有了更加新颖的衣裳样式,却还是不能力挽狂澜。
而现在白玉质是整个沪川上流圈层中最受瞩目的女人,她现在的“热度”甚至不逊色于电影明星。
安妗绸是个聪明人,她能想到这种扩大知名度的方法,就像是白玉质所在的世界中很多知名品牌都会请代言人来宣传一样,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白玉质很欣赏安妗绸,同时也认为这次的事情是个机会。她不可能装一辈子的保守大小姐,如果她有了自己的事业,那么一步一步的成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这一天,在白玉质的身体已经能够承受些许颠簸的时候,徐寒山将白玉质接回公馆,安妗绸紧赶慢赶的回到沪川时,见到的就是穿着她亲手制作的月白旗袍的白玉质。
虽然身上还多了徐寒山的披风,但是仅靠露在外面的那一点儿布料,也足够抓人眼球。
安妗绸听见有人议论。
“你快瞧瞧那白小姐身上的衣裳,哎呀,那裙摆
能有资格过来送白玉质的,那都是各家各行的大太太,哪个没有点身家?不过她们却也没见过这种旗袍,比起那西洋裙,好像这样的衣衫更有韵味些。
“可不是,我前些日子还说还不要做一身旗袍来穿,不过被我们家二房弟妹给笑话了,说我这是土老帽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