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航看着她,轻叹口气,道:“你别太自责,也别太难过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
“嗯!”
顾鲤用力点头,眼眶依然泛红,但至少不再流泪了。
“我可以单独和顾叔叔待一会儿吗?”
苏北航问顾鲤。
“可以。”
顾鲤转身走了出去,并顺手替他关上了门。
室内陷入死寂。
苏北航走到顾彦钊面前蹲下来。
他就这样蹲在那里不说话,和三年前一样,蹲在妈妈的遗体旁边不说话……
他的头斜靠在床架的一角,像靠在他们膝下一般。
“好想哭出来啊,怎么就哭不出来呢?”
苏北航自言自语,声音很轻。
“顾叔叔,开学那天我收到了一笔钱,是一个国外的信托基金打来的,我知道是您给我准备的。我后来去查了一下,受益人只有我和顾鲤,而且那个信托基金竟然已经成立了十五年了……”
苏北航的嗓音渐渐沙哑:“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尽孝心。对不起……顾叔叔……对不起……这笔钱我会一直给顾鲤留着,你放心吧。”
他紧握着拳头,额头抵在掌心,闭着眼睛,泪水从眼睑滴落,砸在手背上,又沿着手腕滑进了衣服里。
苏北航的情绪随着泪水的滴落而逐渐放松,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表达着内心多年来积压的悲伤与愧疚。
他的思绪飞回到童年时代,回到那个顾彦钊陪伴着他成长过的那段岁月……
顾鲤透过门上的一扇玻璃窗,默默凝视着苏北航。
隔着玻璃看到他的模样,她的眼眸湿润了。
“让他哭一会儿吧……哭出来就好了!”
盛南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鲤旁边,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顾鲤诧异地转过头去,看着她。
盛南栀朝顾鲤眨眨眼,“当然你也可以哭,如果需要,姐姐我也可以不计前嫌地抱抱你……”
所以你的到底遗憾是什么?
是年少的任性将唾手可得的爱情硬生生推了出去,是青春的肆意挥霍,终将困其一生。
是于朝阳升起的那刻抓住了一束光,日落的时候又还给了太阳。
是我见过你所有的样子,今天我特意看了看,你不属于我的样子……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抱歉啊苏北航,我对你的太后知后觉了,后知后觉到我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这么爱你!
我真的很羡慕盛南栀,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面对盛南栀这样的对手,我只能认输……
我不如她……
我真的不如她……
“怎么了?”
苏北航看着顾鲤,发现她眼眶通红。
顾鲤怔怔地望着他。
“没事……秋天的风太伤人了,吹得我眼睛疼。”
顾鲤用袖子胡乱揩了把脸,挤出一丝笑容,“绕过前面那栋就到了,苏北航你不要害怕……”
“不会害怕的。”
苏北航安慰顾鲤。
电梯门开了,两人先后走出去。
苏北航跟在顾鲤身后,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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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灯火昏暗,顾鲤在前面引路。
灯光将两个人身影拉的长长的,平行,却没有任何交集。
这一段路明明很短,顾鲤好像花了半生才将它走完。
“到了!”
顾鲤说了一声,与医院的值班人员做好了登记,随后医院的值班人员将他们带入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的温度很冷,墙壁冰凉刺骨,屋内摆设简单,床头柜旁放着一套黑白灰三色的仪器,旁边摆放着一台电脑。
这种场面苏北航见过不止一次,但再次亲眼目睹后,他仍旧感到无法言喻的悲怆与哀伤。
“爸爸就睡在里面……”
顾鲤指了指里面,声音哽咽。
苏北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那扇门,然后,看见了躺在里面的顾彦钊。
有有专门的化妆师已经帮他整理好了仪容,很慈祥。
对的,很慈祥。
“慈祥”这个词用在一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