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转站的调度办公室内,陈兴邦站在一张锈迹斑驳的铁皮桌子旁边,一只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另一只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大声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那边抓紧时间给我送过来......行行行,火车票我给你报销,送货过来的同志我负责接待,这些都没问题......”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紧接着,似乎又说了句什么,因为声音太小的缘故,站在不远处的萨夫瓦也没听出来。
“只要你不坑我,价钱怎么都好说,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我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陈兴邦笑道,“行,那就这样,我这边等你的消息,你的人一出发,你就赶紧给我挂个电话,我到时候好安排人过去接他......好好好,就这样,等回头有机会了,我好好请请你。”
又简单的客套两句,陈兴邦挂断了电话,他将话筒放回到电话机上,转身对萨夫瓦笑道:“咱们的运气还算不错,你要的这个松下2188,老徐那边正好有两台,全新的,还没有拆开包装呢,小日本的货,质量上肯定没有问题。”
萨夫瓦很高兴,他点头问道:“那,这位徐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把东西送过来?”
“今天阿拉木图也在下雨,”陈兴邦说道,“他的意思是,今天先安排伙计去订车票,明天上午出发。这样的话,他们坐火车过来,大概得两天两夜,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东西大大后天就能送到。”
萨夫瓦算了算时间,不过才三四天的样子,已经很快了。按照里海舰队那边的巡航安排,丹尼拉中尉下一次执行巡航任务,得是下个月的二号,今天是三十号,到下个月的二号就只有两天时间,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送不过来的,因此,也只能等到下一次,也就是六号的时候了,这样算的话,时间是非常充裕的。
“实在是太感谢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上前一步,朝着对方伸出手,萨夫瓦微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得记你一个人情。”
“哎,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陈兴邦握住他的手,笑道,“这算不上什么事,不过是打个电话罢了。”
萨夫瓦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松开手,问道:“对啦,东西多少钱?我先把这钱给你,等东西到了,你替我留着就好。”
陈兴邦想了想,说道:“不瞒你说,我那个朋友虽然是在阿拉木图做生意,但......你应该也知道哈萨克斯坦目前的状况,所以,坚戈的未来行情不被看好,为此,我那个朋友刚才在电话里已经专门说过了,他那里不收坚戈,也不收卢布,只接受人民币、美元、英镑之类的货币交易,当然,也可以接受以货易货的交易。”
坚戈就是哈萨克斯坦现行的货币,这玩意从两年前开始发行,最初的时候,最大面值的坚戈也不过是两百的,而短短一年之后,也就是到了去年,便开始发行五百、一千面值的,到了今年,又有消息说准备发行五千面值的。仅是看这个面值的增长速度,人们就算不关注现行汇率,也知道坚戈的贬值速度有多快了。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所有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现在都是一水的烂泥坑,除了白俄罗斯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之外,就没有哪个国家的经济不出状况的。
“没有问题,我可以接受美元的交易,”萨夫瓦很自然的说道,“就像咱们之间的交易一样,我可以支付美元。”
“那就好,”陈兴邦点点头,说道,“老徐,啊,就是我的那个朋友,他要价是六百美元,我觉得这个价格应该是比较公道的。”
萨夫瓦当然满意这个价格,前世的记忆告诉他,不管是那个老徐也好,还是眼前的陈兴邦也罢,都没有在这台电视上赚他的钱。再想想亚历山德少尉给丹尼拉中尉开出的那个价,两千美元,双方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所以说,在这件事上,萨夫瓦无论如何得记人家陈兴邦一份人情。
重生之后的萨夫瓦,的确是有了前世所没有的野心,为人也的确是有些不择手段了,但他的这种不择手段,却是对事不对人的,至少,做人的基本底线,他还是留存着的,没有直接丢进下水道里。
“这当然是个公道的价格,”伸手在陈兴邦的臂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萨夫瓦直接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对方的面前,说道,“陈大哥......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作为自己人,我也不同你客气。这里面是四千美元,其中三千是这次的货款,剩余的一千,是那台电视机的钱。”
一听他这话,陈兴邦就像开口,却被他摆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