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支整根的香烟,准备送到嘴边的时候,手顿了顿,迟疑片刻后,他又将这支香烟放回去,转而捏起一支抽了一半的烟屁股。
这节烟屁股的长度,还比不上他拇指的宽度,阿嘉耶夫将它捏在手里,往嘴边送的时候,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颇为的窘迫,是的,和他的生活以及他的钱包厚度一般的窘迫。
掏出一个脏兮兮,黏满油污的打火机,将两片厚嘴唇中抿着的烟卷点燃,只是轻轻吸了一口,阿嘉耶夫就感觉有点烫嘴了,就在他抬手准备将烟卷拿下来的时候,眼前却是骤然一亮,他看到了市场入口内侧悬挂的一道横幅:“‘高加索力量’扇耳光大赛,只需胜一场就有两百美元奖金!”
阿嘉耶夫不知道什么是“高加索力量扇耳光大赛”,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胜一场,但他知道什么是二百美元,他每天起早贪黑的给人打散工,累死累活的装卸货物,两个月下来都挣不了两百美元,最重要的是,那是美元,美元,美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长到这么大,他都没有在现实中看到过两百美元是什么样的。
所以,“高加索力量扇耳光大赛”是什么不重要,怎么胜一场也不重要,在阿嘉耶夫的眼里,两百美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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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时间尚早,但那张巨大的条幅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看着非常热闹的样子,人群中,还有人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听着口气很是不善。
尽管阿嘉耶夫身材魁梧,是个熊一般的壮汉,但他的胆子却不大,平素里老实巴交的,谁都不敢招惹,唯恐给自己惹上点什么麻烦。如果换在平时,或者说,条幅上没有那诱人的“两百美元”,类似这样的场合,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挤过去凑热闹的,但是今天,他说什么都得过去看看情况。
又吸了一口嘴里叼着烟头,感觉嘴唇都要被烫破皮了,他才一口将烟头吐掉,而后迈开大步叉子,径直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因为个子高的缘故,阿嘉耶夫都不用挤进人群,他只需要站在人群的外面,就能大概看到里面的情况。
走到近前,站在人群的外围,阿嘉耶夫朝着人群中间看了一眼。只见在人群的中间,有两张破破烂烂的桌子排放在那儿,三五个年轻人就站在桌子后面,打量着几个排队的壮汉。阿嘉耶夫经常在阿利耶夫农贸市场这边找活干,因此,他一眼就将几个年轻人认了出来。
这些年轻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一个名叫“迪迪-赛贝良”的帮会成员,这个帮会就是个黑帮,专门在阿利耶夫农贸市场这边混饭吃,他们垄断了整个市场,所有到这里做生意的商贩们,必须按照他们规定的价格售卖商品,还得给他们交保护费,不守规矩或者是不向他们交钱的人,轻则被打,重则甚至会把一条命丢掉。
一看到这些人,阿嘉耶夫便心生退意,那二百美元所带来的诱惑,瞬间在心中消退,他不想和这些黑帮的人产生瓜葛,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信任这些人,哪怕他真的胜了一场,恐怕也拿不到对方承诺的二百美元。
不过,阿嘉耶夫才刚想抽身走人,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已经看到了他,他那高高的个头、雄壮的身材,令年轻人眼前一亮。
“嘿,你!说的就是你!”年轻人顾不上别的,他伸手朝着阿嘉耶夫一指,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随着年轻人的一身喊,站在他周围的三四个年轻人也齐刷刷朝着阿嘉耶夫看过来,他那副雄壮的块头令每个年轻人都激动起来。
“哎,这家伙太壮了......”
“他得有一百五十公斤以上吧......”
“肯定一百五十公斤以上......”
“你们看看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比赛,胜一场多少钱......”
几个年轻人吵吵嚷嚷起来,却将原本在那儿排队的几个壮汉晾到了一边,与此同时,第一个看到阿嘉耶夫的年轻人,则是迅速从人群里挤出来,他追到阿嘉耶夫的身边,双手拖住他的胳膊,说道:“你别走......现在有个赚大钱的机会,你有没有兴趣?”
阿嘉耶夫笨嘴拙舌,脑子反应也不快,被年轻人拖住胳膊,他有点心慌的连连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不让他走,大声嚷嚷着问道。
“他叫阿嘉耶夫,平时就在这里找活干,”人群中有人认识阿嘉耶夫,吵吵嚷嚷的替他回答道,“他脑子不怎么灵光,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