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列克谢的口中,车臣的危机自然不难理解,至于摩尔多瓦人所带来的危机,自然就是指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的危机,那里的危机在三年前已经爆发过一次了,死了很多人,随后,在各方的调解之下,危机暂时性的平复,而德左地区也在实际上从摩尔多瓦独立了出来。
但是在去年的时候,摩尔多瓦举行了全民投票,正式对国家的未来做出了决定,摩尔多瓦人决定不加入罗马尼亚,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存在下去,由此,有关德涅斯特河左岸的问题,又重新进入了摩尔多瓦人的视野。
尽管如今德左地区的归属,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但对于一些俄罗斯的民族狂热分子来说,那里已经是俄罗斯联邦的领土了,任何对那片地区的觊觎,都是对俄罗斯联邦尊严的挑战。
萨夫瓦有些头疼,没错,在这些与阿列克谢一块奔赴达吉斯坦的年轻人中,固然绝大部分人都是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跑过来凑热闹的神经病,这些人很好对付,只要给他们找上点事做,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等过上一段时间,他们自然就会冷静下来了。
但与此同时,同样是在这群年轻人里,也有一些真正的民族主义狂热分子,他们千里迢迢的跑来达吉斯坦,是真的想要跟那些车臣武装分子干一仗的,等闲的一些事情并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比如说眼前这个库克雷,他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当然,我能理解你们的立场和观点,”右手在膝盖处摩挲了几下,整理了一下措辞,萨夫瓦说道,“但是两位,咱们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一下。”
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观众席,问道:“你们觉得,如果就这样安排你们的伙伴去边境,然后塞给他们一支步枪,几颗手雷,他们能面对面的与那些车臣武装分子作战吗?”
见库克雷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他抬起右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让对方稍安勿躁,而后继续说道:“先不说那些车臣的武装分子,就说秋洛诺夫卡村的民兵,你们之前也都看到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了,你觉得,你们的那些伙伴如果到了战场上,会是村子里那些民兵的对手吗?在与那些民兵真枪实弹的对抗中,他们又能存活多久?”
库克雷的脸上显露出迟疑的表情。之前,他们观摩过秋洛诺夫卡村民兵训练的过程,说实话,不说别的,单单是负重越野那一项,他和他的伙伴们就没有一个能够做的了的,什么五公里、十公里,不要开玩笑,让他们什么都不带,只是跑那么一段距离,他们恐怕都跑不下来。
至于和那些民兵真枪实弹的对抗,呵呵,库克雷他们这种人只是狂热,又不是狂妄,他们当然知道若是对上这种民兵的话,他们根本没有获胜的任何几率。
“我承认,莫斯科的软弱是造成目前这种被动局面的直接原因,我也明白,鲜血和死亡是祛除软弱、威慑敌人的最佳选择,”萨夫瓦一脸诚恳的说道,“但这里所说的鲜血,不能是白流的鲜血,死亡也不能是毫无价值的死亡。”
右手握拳,在面前用力一挥,他加重语气说道:“要想吓阻敌人,震慑懦夫,我们在流血的同时,必须保证敌人留下更多的血,我们在付出死亡的同时,必须保证敌人承受更多的死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目的,我们的牺牲才有价值。”
“一百只蚂蚁的尸体,也不可能阻挡住鬣狗前进的脚步,但只要有一头雄狮站在那儿,就会令一群鬣狗踌躇不前,”萨夫瓦最后说道,“所以,在正式加入战斗之前,我们必须强化自己,让自己变得有战斗力,有威慑力,这样才行。”
萨夫瓦语气坚定的一番话,又令阿列克谢亢奋了,他面色涨红,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站在旁边的库克雷却比他更先一步。
“可类似这样的游戏,难道就能强化我们的战斗力吗?”库克雷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伸手朝着下方的拳台指了指,说道。
“是的,这样的比赛当然不可能强化我们的体质,但它却可以强化我们的精神,”萨夫瓦早就想好说辞,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至少,它能让我们的伙伴不再畏惧鲜血,也能让他们近距离感受到什么才是死亡。相信我,类似这样的比赛只要看过了,就会激起所有人的血性,他们会逐渐变的好斗,而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为这些伙伴们提供正规的训练,并将他们转化为合格的战士。”
“那样的话,我们需要投入太多的时间了,”库克雷的脸上浮现出犹豫的表情,毫无疑问,他已经认可了萨夫瓦的想法,只是因为急于上前线,所以才会对萨夫瓦的说法心存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