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的断裂阶梯即将走至尽头,那高台上由几个环形所构筑的设置看来就是大日御舆的开关了。
阿祁抿了抿嘴唇,想知道他为纳尔口中的损坏到了何种地步。
先前看到大日御舆冒烟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满心都想着怎么让这玩意完全熄灭,可如今想通了一些环节后,想到整个渊下宫的生态,她的立场也悄然转变。
渊下宫不需要一个长久明亮着的太阳,自己只需要像儿时记忆里的那些人一样,在固定的时刻开关调整就好。
永恒的黑暗或者永恒的白昼,对如今的渊下宫都不是最好的。
由此,她未免担心起大日御舆的情况来。
可千万不要是损坏到难以修复的地步。
“前面的平台有些小,我在机关方面一窍不通,就不和你们抢占位置了。”塔维纳尔停住步伐,侧身让开。
渊上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把它弄坏得太彻底,不然我也没办法。”
他上前走去,阿祁也一起踩上了平台。
塔维纳尔微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那么在这期间,我在这周围转一转,等你们的好消息。”
塔维纳尔后退一步,凌空之下身影朝后跌落,消融在风中。
阿祁和渊上不疑有他,将注意力全部放到眼前的机关上。
渊上想看看机关已经损坏到了何种程度,试着关闭了大日御舆。
嗡的轻响后,能量回路顺着既定的轨道传输,高塔之顶的大日御舆随之熄灭。
“……它,它不是坏了吗?”阿祁诧异的侧头。
渊上沉默了下来,几秒之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哈,没想到我也有被骗的一天。”渊上从胸腔之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笑。
他回过身,朝着塔维纳尔最后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以来被他忽略掉的细节不断涌上脑中,每一幕都是如此清晰。
那时自己心中仅仅只是一闪而过有关援手的消息,就被固化到了认知之中,身旁这位更是看了一眼就笃定对方是龙蜥,而渊上自己则将这归于援手的伪装技巧高超。
没有进行反复的确定,甚至不去好奇对方在教团中的身份。
即使他人缘不怎么好,也不代表他会忽略掉教团里那部分有着特殊能力的人。
自己果然是被影响了。
无声无息的改变了思维,却不自知。
只是那人身上的深渊气息同样不假。
深渊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
渊上在这里整理思绪,阿祁也在他的提醒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虽然有着海祈御史的神眷本质,在神明死后依然保留有一定特殊,能够免疫大多数的精神干涉。
但她终归没有接受海祈御史的教育,一直都是看书自学人类语言和文化,许多事情一知半解。
可这不代表她意识不到这件事内在所隐含的逻辑。
仅仅是回忆一下自己理所应当将其当做同类的举动,她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头浇到脚。
“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阿祁喃喃低语。
“谁知道呢。”
渊上摇了摇头,目光一点点上移,望向头顶的大日御舆,“为了不知名的目的把我们聚集到一起,甚至与我们共同生活了七天之久,却什么都没带走……”
两人看着完好的大日御舆开关,再度沉默下来。
有种与极端恐怖擦身而过的后怕感。
……
塔维纳尔在渊下宫的入口处停下,回望远方高塔,恰巧看见大日御舆正的光芒暗淡下去,黑暗笼罩渊下宫。
“呵,他们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在不继续遭受【概念】影响之后,只需要一个矛盾就能破除【概念】的效果。”
关于机关损坏的事情完全就是她随口扯的,想要引发阿祁在相应方面的思绪产生而已。
这段时间的打牌生活中,塔维纳尔已经从缺乏与人交际经验的阿祁口中知晓了许多过往。
而最后在高塔下的对话,阿祁思绪的转变为这个故事画上了结尾的可能。
塔维纳尔翻开《记叙之书》。
「来自未知深渊的少女完成自己隐秘的目的,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仍旧不不知情的二人。」
「直到目睹那完好的机关,谎言破灭的一瞬间,深渊少女遗留的影响终于消去。二人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已经沁出冷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