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蒙在原本就只是勉强塞下了三个人的床上摆开一个大字,手臂和大腿压在中间的卓娅身上。
卓娅躺在两个人中间,另一侧是闭着眼睛其实却并未睡着的维克多利亚。
“要不,我还是搬床被子到地上睡吧。”
卓娅被雅蒙的胳膊和腿死死压住,眼睛看天花板,语气里已经没有之前隐约的不安,带着一种生死都看淡的平常。
“地上会着凉的,你也不想老了以后得风湿吧?”维克多利亚闭着眼睛回答。
她的位置最靠里,完全不受雅蒙的压迫。
“可以看出,我们来后你放松了很多。”维克多利亚看出卓娅一时半会睡不着,索性陪她继续聊天。
“你看出来了啊。”卓娅看了眼躺在另一边呼呼大睡的雅蒙,“我最开始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放弃的打算。”
“大人的很多行动在我们的眼里看起来或许没有头绪,但事后往往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很信任她。”
“她给了我们工作,安稳,又能很好的实现自我价值。”
两人的对话在夜色中继续,围绕着塔维纳尔。
外面越来越安静了。
“今晚可能不会有人过来。”卓娅打了个预防针,然后她感觉身上一轻,雅蒙似乎收回了压着她的手臂和大腿。
“在这几天里总会有的。”维克多利亚仍旧闭目养神。
“嘘!”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沉沉睡着的雅蒙忽然睁眼,无声无息就坐起上半身。
她的背对着窗帘缝隙透出的路灯灯光,食指抵于嘴前,冰蓝的眼睛中黑夜里隐隐亮起。
没有询问,余下两人当即收声,竖起耳朵。
沙沙沙,窗外似乎是树叶上的积雪被风吹落,但声音有些重。
沙沙沙——
不对,那好像是有人轻轻踩在薄雪上的脚步声!
来了。
想要将卓娅灭口的人。
雅蒙一改平日的蠢萌憨厚,脸上呈现出狩猎的专注。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原本的长发在转瞬间延长数倍,缠绕着将她的身体吊上天花板。
维克多利亚和卓娅很配合的重新闭眼躺好,调整呼吸,看起来已然深眠。
房间里再度变得安静。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一根黑色的细丝从窗沿探出入,有生命一般探向窗户插销,轻轻拔出。
啪嗒。
细小而短暂的声响在此时格外清晰,似乎是外面的来访者也同样害怕惊醒房间里的人,黑色的细丝没有马上行动,它像是蛇一样抬起身体,像是在观察。
三分钟后,窗户被人从外面小心拉开,一个黑影矫捷翻入房间。
撩开了窗帘,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照出了来访者的面貌。
他全身缠漫黑色丝线,看不出真容,甚至看不出性别。
只是从胸前的一马平川来看,斗胆猜测,是男性的可能比较大。
雅蒙看着那人先是左右四顾,然后蹑手蹑脚走线窗的位置。
卓娅和维克多利亚睡梦中的表情一片安宁,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做着一个美梦。
也好,就在梦中告别这个世界吧。
他身上的黑色丝线延长出一条又一条,只要扎入对方的身体,就能将两人的生命力完全抽走,没有人能查清她们真正的死因。
最近上面下了死命令,他已经很久没有饱餐过了,身上的恩赐最近一直在躁动。
他指挥着那些黑色的丝线,延伸向前。
突然间,他在捕捉到了黑色丝线中不知何时混进了一根银白色的丝线,那不会是窗外月色的反光,因为这些黑色丝线表面能收拢进一切光亮。
心中猛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他回头,身后的窗户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自行关上,然而更可怕的却不是这。
身后的空间被一根根一缕缕银白丝线覆盖,那些银白的丝线或自然垂落或交织成网,沿着丝线的源头寻去,闯入者突然意识到那些丝线的源头指向自己头顶。
他僵硬着脖子,一点点抬起了头......
......
阿列克塞家族的地下空间中,原本对着血池祈祷,正共享着杀手视觉的一名长老突然间倒地颤抖不止,四肢不受控制抽搐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手指甚至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