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11号。”
那个看似优雅的恶魔曾经这样对她说。
“你将会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噩梦,明明那个人才是噩梦的代表,却如此称呼她。
阿纳斯塔并不是她一开始的名字,她的这个名字是从一个至冬边境的小镇获得。
那个收留她住了一晚上的家庭,那温暖的火光和热气腾腾的汤碗,是她对那个糟糕国家唯一的好印象。
“你说你没有名字,那就叫阿纳斯塔吧。”那户人家的女主人这么跟她说,那温暖的眼神她现在都还记得。
然后第二天,她就被人从床上拽起,女主人压低了声音嘱托她,“从后门出去,走那个树林,把这些带上。”
她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套,就被推出后门,怀里捧着一个布包裹。
直到听见身后房子里那种熟悉无比的脚步声——那是追兵的脚步声,穿着铁制战靴,踩在地上清晰可闻。
被抓回去的恐惧促使她迈开脚步,跑进房屋后面的树林,不敢回头,不敢停下,就这样一直跑啊跑,夜晚借助梦境穿过边境线的看守,终于跑出了雪国的领土。
到这时候,她才来得及打开包裹。
那是一套衣服和几片面包。
换了衣服,填饱肚子,阿纳斯塔带着新获得的名字,走入枫丹的人群之中。
陷入回忆的阿纳斯塔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又一次被过往的噩梦裹挟进意识的漩涡之中。
直到塔维纳尔的声音打破这层屏障。
“不,你早就不是11号了。”
阿纳斯塔这才重新转回目光,第一次试探着望向塔维纳尔的眼睛。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中倒映着她们身后的小木屋,以及站在小木屋前的阿纳斯塔。
阿纳斯塔在塔维纳尔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终于想起了自己觉得塔维纳尔的长相熟悉的原因。
她小幅度张开嘴:“我草......”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没忍住口头禅,阿纳斯塔慌忙捂嘴,“不不不您听我解释......”
刚刚酝酿好的氛围又被这脑子缺根筋的家伙用极其接地气的方式扰乱,塔维纳尔险些没忍住也骂出声,不过她克制住自己,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决定不搞什么煽情的装逼戏码了。
“我想说,你现在早就不是被人随意支配的试验品了,你是阿纳斯塔,不是什么狗屁的11号,让那个编号见鬼去吧,阿纳斯塔。”
阿纳斯塔愣愣点头,鼻子一酸,连忙别过脑袋。
草,都要走了还说这种话,她都感动起来了,以后一个人岂不是更无聊。
“你,您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可能。”
“那能拜托您两件事吗,您有空的话,额,没空就算了......”说着说着,她底气也逐渐不足。
就算是亲戚,对方也没必要帮她的,更何况她一开始态度还那么差。
“你说说看,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就是您以后要是有机会去至冬或者须弥的时候,替我去问候几位故人就好,他们的名字和住址大概是......”
塔维纳尔将信息记下,“我知道了,有机会我回去找他们的,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常人并不像我们这样不老不死。”
“我知道的,您能答应下来我就已经万分感谢了......”阿纳斯塔松了口气。
塔维纳尔点点头,“那么,我也有几件事要你做。”
“应该的,您说。”
“你这里空间不小,我打算之后把一些东西寄存到这里,你负责看守以及帮我拿取,相应的我会提供你一些外面才有的生活用品,你应该挺需要的,没问题吧?”
塔维纳尔早在之前就有用【门扉】远程存放一些东西的想法,一开始她考虑到是让维克多利亚负责,但维克多利亚毕竟只是普通人,自己运送的东西不一定每一次都是安全无害的比如寒天之钉一样的东西。
万一带点污染,阿纳斯塔的抗性显然会高很多。
“当然没问题,我平时都无事可做。”阿纳斯塔一口答应下来。
塔维纳尔抬手在空气中写出一行行文字,最终一张虚幻的合约被她从空气中拖拽出,阿纳斯塔没多少犹豫地签下来自己的大名。
“如那位契约之神所言,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我倒是的确有个岩元素神之眼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