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问题,索尔的目光变得深沉下来。
他看着塔维纳尔,看着这个自称仅仅是来观光的外来者,神色莫名。
“看你的表情,我说得没错。”塔维纳尔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这两百年来寒霜城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多出一个此前从未曾存在的种族,不过看了看现在雪灵和炉心区人类两极分化的环境适应,唯一比较奇怪的是,你们的演化过程有些快。”
索尔站在原地,“这件事,我们希望你不要宣扬出去,为了寒霜城的所有人。”
塔维纳尔语气有些玩味,“哦,难道一个真相还会毁灭世界吗?”
索尔朝外走出几步,背对着塔维纳尔:“炉心区和寒霜城的关系称不上好,纳斯特那孩子之前不是把你误认成雪灵,而将你的那几个同伴当做奴仆吗,之前顾虑到你们的感受,有些事情没有明说。”
“在寒霜城,人类是无法独立行走在外的,他们被限制生活在炉心,如你所见,炉心区的生存环境称不上多好,这算是一种惩罚。”
“惩罚?”塔维纳尔歪了歪头。
索尔深深吸了口气,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在一百多年前,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出生,寒霜曾经有过一场暴乱,那是雪灵和人类之间的一场交锋。”
“总之最后因为环境适应的能力,我的雪灵先祖赢了,人类自此失去了进出炉心的自由,只有少数为雪灵服务的人类还能留在外面行动,他们的身份自然就是仆人。”
“你要不还是换成奴仆好了,仆人我听着有些出戏。”塔维纳尔听着的同时还不忘发言互动。
索尔原本酝酿的那种历史沉痛感被一打岔散去一半,看塔维纳尔这副好似在听小说故事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
他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
“自此之后,炉心区只负责内部的生产工作,那些在低温环境下难以进行的工作被挪移到雪山内部,时间一长,两个种族的隔阂也渐渐加深,也出现了一些激进极端的人。”
“如果告诉雪灵们,雪灵和炉心区的人类同源,恐怕......”
“前不久炉心刚刚爆发过一场小暴动,造成了二十人死亡和一百人受伤,在此之后寒霜城的雪灵举行了集体抗议,喊着要彻底封闭炉心区。”
索尔并不想把这种丑事讲出,但塔维纳尔如今占据着主动,他所能进行的应对并不多。
不过比起担心塔维纳尔将雪灵人类同源的事情说出去,他更担心塔维纳尔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守门人和门的身上。
守门人一直以来的立场都很特殊,既不站在寒霜城这边,也不站炉心区那边,他只会一次次将试图靠近那扇门的人清理掉。
族老威利斯说,这只是个按照既定规则运转的傀儡而已,连人的意志都欠缺,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那扇门,至于维持炉心那极大机械的运转,不过是顺带的,为了门不受到影响而已。
索尔知道,自己眼下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稳住塔维纳尔,最好能把人带出炉心区。
他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没有向族老联络了,想必增援很快就能到。
索尔维持着他表面的冷静,看着那似乎毫无战斗力的少女,拿出应对纳斯特时都不曾有的耐性来。
塔维纳尔似乎是呵了一声,淡淡开口:
“我反倒是觉得,你们两边能走到现在,反倒是因为觉得对方和自己不是同类,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能概括你们现在的状态。”
“很准确,这是外面的说法?”
塔维纳尔摇摇头,眼神有些飘远:“算是吧,我故乡的俗语。”
接着她又笑了笑,“既然好奇心得到满足,我可以不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反正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去会有什么效果。
达尔文在推出进化论的时候都被扣上过妖言惑众的帽子呢,她这么个无根无萍的外乡人几句话就像颠覆一群人一辈子坚信的认知,在不动用认知干扰的情况下,未免有些自大了。
而且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的任务是找回冠冕,又不包含拯救被蒙蔽的大众。
“时间还早,在问个我比较好奇的事情好了,你们城里的那个冠冕,能让我看看吗?”
塔维纳尔这话说出的时候,可以说是人畜无害到了极点,就好像真的只是想看看一样。
索尔沉默片刻,“如果你问的是祭典时候族老会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