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川的想法,全部建立在祖泽鸿留京与他打擂台的基础上。
祖泽鸿已经准备溜了,领了官身、告别过皇帝,理论上继续留京就不合适,今天完全是为了吸引视线,完成任务一刻钟也待不下去。
反正很长时间内都不可能回来,哪在乎捅什么娄子,只要有好处,越大越好。十五万两银子,十万两是徐家的,五万两是内库的,抚宁侯你有胆去抢。
白天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让王家的下人到钱龙锡府邸,钱龙锡反正不在乎,你们在后院住着吧。
弟弟祖泽淮果然是无法接受去国子监读书,曹化淳哭笑不得,汇报过皇帝后,崇祯无所谓,皇恩已经抛出去了,你不要别怨人。
可惜的是,皇帝给的金箭只有去东江上任才会给,到时候会让王承恩带过去。
钱龙锡下值回到家,祖泽鸿已经告别过两位妾室在前院等着,潇洒的很。
门口张开双臂,笑呵呵拥抱呆滞的阁臣,“钱大人,感谢近日热情款待,祖某没有白救你,我知道你家在松江的位置,致仕回乡别灰心,咱们还有大事做,后会有期。”
钱龙锡有点懵逼,祖泽鸿看他无话可说,向后一招手,带着两个女人和电闪雷鸣两个亲卫准备离开。
老头这才一下拉住他,“军事将官,不宜黄昏离京。”
“钱大人多虑了,祖某送小姨子到祖家宅邸,明日大早才会离开。”
“孤身上任?”
“怎么可能,招募的校尉也去。”
“李吽呢?”
祖泽鸿摆摆手,“钱大人自己没什么事交代,咱们就告辞吧,麻烦转告袁崇焕,我从未拜师,无论别人怎么看,我再不会认师徒名份,他利用我不过是为了官位,现在我救了他的命,永远不想与他什么牵连,别妄图找我挣扎,告辞。”
这次干脆走了,钱龙锡在门口站了一会,有点怅然若失,半个月来京城风云变幻,东林不止丢了一位栋梁之材,是丢了东山再起的基础。
另一边,祖泽鸿从正阳门来到外城,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扭头道,“虎妞,你送小小回家,我去沧州会馆坐一会。”
张小小不知这是扔下她的信号,期期艾艾看一眼祖泽鸿,跟着虎妞先一步往家里走去。
祖泽鸿带着两个亲卫向前走到街口,看一眼丁家商号的废墟,雷鸣去会馆里面把李吽叫出来,立刻带着他向东到广渠门。
李吽左右看看,“去哪里?”
祖泽鸿头也不回道,“做大事!”
“一会要关城门了。”
“李兄,你现在是消失的人物,低调一点,今天在会馆有什么收获?”
“没什么收获呀,等消息。”
“哈哈哈~”祖泽鸿憋不住,回头拍拍他的肩膀,“李兄,对付将门,别用读书人和光同尘的思维,辽东混乱三十年,多少人在关外无法成事,只有孙承宗和袁崇焕能做点事,一定有他们的道理,你想过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李吽更加懵了。
“因为辽人守辽土,他们先成就别人。”
“嗯?!”
“你要做大事,就不能有多余的心思,这几天李兄的表现很不合格,我若是你,就在钱龙锡家里睡大觉,谁都不管,而你偏偏带着一脑袋疑惑乱蹦。你不是个合格的谋臣,这条路断了,那你就做个账房管理钱粮,若这个活都做不了,你就会被扔回沧州。”
李吽心脏砰砰跳,才回味过来,他行动能力太慢了,怎么能与将门比赛‘手速’,顿时惊叫一声,“你真的去劫银子?!”
“对呀,你怎么能笃定老子会在通州等银子?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是不是才知道自己很愚蠢?”
李吽脚下一绊,直接跌倒了,电闪雷鸣扶起他来,广渠门到了,虎妞额头带汗,显然是跑过来的,五人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
外面有二十骑在等他们,祖泽鸿招呼上马,沿着官道直奔天津卫,这下某些人想追都追不上了,半个月后什么都迟了。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有快马先一步到锦衣卫正衙了,还未回家的骆养性抓起奏报来看一眼,眼珠子转两圈,问了信使两句,立刻派人到钱龙锡府邸。
不一会,钱龙锡和他一起入宫。
天色刚黑,崇祯皇帝在乾清殿看着锦衣卫从通州发回的奏报,河西务水关午后报给香河县,县令才让巡检司快马到通州上报。
这已经算快了。
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