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正准备离开,身后一声鬼叫,“祖大人,罪官愿劝降,请您手下留情啊。”
祖泽鸿朝孔有德摆摆手,他立刻上马返回东边。
北面能看到很多人,但火势越来越旺,叶廷秀心怀悲愤,再次大吼,“余大人,罪官愿劝降,他们都是大明百姓啊。”
余大成有点不忍,祖泽鸿却冷冷说道,“来人,把叶廷秀绑到河边的大树上,让他亲眼看着榆园消散。”
叶廷秀闻言,悲愤顿时换作辱骂,“祖泽鸿,你残暴无德,必遭天谴…”
祖泽鸿拦住校尉,微笑看着叶廷秀,“叶大人,你可真有意思,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抢劫了什么人?害死了什么人?他们杀过一个官吗?杀过什么坏人吗?他们害得都是外省路过的良善,百姓该死吗?”
“祖泽鸿,大明有大明律,杖刑、劳役、流放、砍头均有大明律裁决,家眷是无辜的。”
“虽然有句话不好听,但我还是想说,叶大人,朝廷先流放你老母。”
叶廷秀一愣,脸色瞬间憋得血红,怒急攻心,一口气没倒过来,晕了过去。
祖泽鸿被搞了个措不及手,摆摆手让校尉拖回城,现在远远不到劝降的时候,谁都不用去,得让他们全体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反思生命的意义。
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他们指挥部的高地,这时候站满人,双方隔着火墙对视,有点叫战的意味。
余大成也察觉到对面的不甘,轻笑道,“若是春夏季节,还真拿他们无可奈何了,可惜如今是深秋。”
祖泽鸿放下望远镜,冷声说道,“他们全在地道中,这火不会烧死他们,但这地方毁了,明年大约有二十五万亩官田,至少能活两万户贫苦百姓,范县有这么多户吗?”
身后范县的县令立刻抱拳,“九箭无上功德,剿匪不费一钱一粮,不袭扰地方,还能为范县开辟无数良田,光耀千秋。”
一个撞钟的官员,祖泽鸿没有搭理他,余大成思考片刻道,“充任官田不是不行,但除了政绩好听没任何用,不如卖给大户,拿银子来买,解银送朝廷更合适。”
“余大人说的对,这里的田也就二两半银子一亩,这么多的田不可能卖市价,五十万两押送朝廷,余大人就是天下第一能臣。”
余大成双眼一亮,但他随后苦笑道,“还得养田开垦,能卖一两不错了,也就二十五万两。”
祖泽鸿不再说了,卖多少全看你操作,官田租种给百姓毛用没有,等百姓养熟了,还是大户的地,不如一开始就卖给大户捞个实在。
众人在河边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火不大不小,里面有小路小渠,还需要不断点火,的确能烧好几天,还是回城吧,一行人绕道西边,却见张湫迎了上来,手中长矛还有血迹,“大人,里面冲出来二十余人。”
“本官说了,格杀勿论。”
“杀了,但他们喊着说大头领愿降您。”
“不准,先烧着吧,烧到中心,等我看看这群从土里钻出来的大侠再说。”
众人再次起步,身后却传来一个郎朗的声音,“祖参赞未免过于强势,此处剿匪事若上奏朝廷,大伙定落得一个暴虐之名。”
这是山东按察使,负监督之责,妥妥的高官,自己名义的上官,但他一直不开口,现在开口就是居心叵测了。
余大成首先开口,“老夫认为并非如此,剿匪就要一次剿尽,优柔寡断乃兵家大忌。”
按察使叫陈器,正三品大员,比登莱巡抚孙元化高一级,配合挺好的,不知道哪根筋抽风,竟然对余大成冷脸道,
“余巡抚纵容一个从七品参赞,乃失察大罪,剿匪钦差卢象升和剿匪总兵秦翼明均未到,一个参赞主导剿匪,以下犯上,实乃骄纵。”
祖泽鸿阻止余大成回话,没必要呛来呛去,对众人拱手道,“谁还赞同陈大人,祖某不是疯子,咱们做着同一件事,有不同意见很正常。”
犹豫片刻,出来四个人,按察副使、布政司麾下的两个参议,均是知府以上,标准的封疆大吏官员。
这些人年纪不小了,若无法上升,可能就在这个位置致仕,想博一把很正常,祖泽鸿扭头对张湫道,“皇道匪既然从南边联系,带五位大人到南边看看,他们也许能与皇道匪交流一下。”
张湫点点头,伸手虚请,陈器对余大成拱手,带着四人离开队伍向南边而去。
余大成可能觉得很没面子,讪讪笑道,“九箭无需生气,官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