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虽然税收颇丰,年有盈余,但下面的乡贤甲长,乡野豪绅们取了税收大头。”
付文杉话不说明,他有些试探的说完。
眼神悄悄瞥了一眼李九章,然后若有所思的拿起茶杯呼呼的吹热气。
皇权不下乡,是一条默认的潜规矩。
知县一般都在衙门里办公。
几乎不太可能去乡野,但也有个别县太爷一心为民,治下清明。
他用话语试探李九章。
说话故意浅尝辄止,看李九章有没有胆量和魄力直面地方豪绅势力。
“付房首有话,何不给本官说清楚些,说半句留半句的风格,本官的性子可不像以前的老爷。”
李九章面容转喜为怒,他看向赞政厅前方的大堂方向,语气有些冷冽。
前世最痛恨那些欺压农民的地主。
他若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也许会假装听不懂。
但他不是,重活一世当了父母官。
这清江地界上,若有不平事,他就要管。
“好,既然大人如此说,那下官就明说了。”
付文杉顾不得喝下那口茶水,他先把茶杯放下,然后面色变得十分凝重。
“本县7万户人口,夏麦秋粮盐商14万两,朝廷规定每亩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每亩三升三合五勺,重租田每亩八升五合五勺,芦地每亩五合三勺四抄,草塌地每亩三合一勺,没官田每亩一斗二升。”
“现在的第一个问题:大致算下来是朝廷收一年总收成的6%,遇到灾荒年份或有明文减免,但是下面的佃户要交租的比例,实际已经超过收成的六成,是朝廷的六倍。”
“第二个问题:有些地主豪绅有功名在身,减免赋税,但他们大肆收买压低农民田契价格,一亩地官价是16两白银,有些强取豪夺之徒,不择手段,用不到10两白银就强行买下,再横行乡里,逼的个别人落草为寇。”
付文杉一口气说完之后,他端起茶杯,只是专心的喝茶水。
这一次也不看李九章的神色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