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是洗头发用的。
那碗草木灰专门用来清洗身体。
洗漱完毕,黄昏已近。
主楼内厅餐桌上。
彩衣和绿蝶也没有之前那般拘谨。
“老爷,都是奴婢不好,光顾着帮老爷算账册,忘了刑房的公文案件,害得老爷今日在大堂上,对刘阿婆家的内情不清楚。”
彩衣有些自责,刘阿婆这个案子,刑房是报到内宅的。
但清江衙门的事务庞杂,千头万绪之中,税收账册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老爷我这才刚到几天,处理公务总要慢慢开始嘛,你们两人已经做得很好了,专心吃饭,莫要自责。”
李九章夹了一块肉片放到彩衣碗里,又给绿蝶碗里也放了一块。
“今日在菜市街口,遇到的刘阿婆好可怜啊,看到她在公堂上泣不成声,奴婢心里甚是不安。”
彩衣眉头微皱,俏美的脸颊上有些忧虑。
“是啊,那个陈公子,简直太坏了,今日被他和家丁拦下,若不是老爷拦着,奴婢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还好他没有动手,奴婢当时都想好了,只要他敢碰老爷一根汗毛,奴婢就打折他的狗腿。”
绿蝶端着碗抛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子狠狠的说道。
绿蝶自称能打三五个人,李九章本是不相信的,但见这丫头挥动筷子比划,和平日里乖巧的做派截然不同,眉宇间颇有侠义之风。
“呦,看把你厉害的,以后没有老爷我的允许,可不准你胡乱动手。”
毕竟是教坊司的贱籍奴婢,李九章还是怕她莽撞招摇,闯下大祸,以现在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她。
清江衙门看似风平浪静,波澜无惊,实则暗流涌动,彩衣察觉出的户房薪俸和税收问题,现在李九章还不敢动。
就连一个甲长背后都牵出州府衙门的通判,从宴请秀才教儒时,到目前为止,他都有一种被莫名其妙的力量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好在税银方面,户房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往上级衙门增报2万两白银,这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但这2万两白银,还是李九章自己挖的自己墙角,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是清江衙门里留给知县的那份外水。
该如何抉择取舍,李九章也犯难。
“老爷,陈庭雨陈训导在宅门外候着,说是一定要面见老爷,他有一件关于老爷的重大事情要当面禀告。”
饭至中途,门子进来通传道。
李九章思虑片刻,这个陈庭雨无非就是为了他儿子陈树生的事情来的,却把话说得像是天大的事情一般。
就是怕县太爷不见他罢了。
李九章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看陈庭雨进来后,要说啥重大事件。
“拜见李大人。”
陈庭雨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身穿浅红长裙的姑娘,模样儿长得水灵标致。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李大人施礼。”
陈庭雨见身后的女儿有些有些羞涩,他赶紧给她使了个眼神,语气略带威严的小声提醒。
“民女陈花生,见过老爷。”
陈花生双手放在腰间,低头躬身往下微微蹲了一下,然后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饭桌上的三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李九章身上。
她昨日就已经听他父亲说过,正在想办法把她许配给新来的县太爷,说对方是才貌双全,刚刚进来见到坐着吃饭的李九章,还真没哄骗她。
“陈训导,你来见过,可是为你家公子之事?”
李九章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夹菜,面带微笑的询问道。
陈花生,陈树生,听名字也知道是一家子。
带着他女儿前来,还惦记着让李九章当他陈家的女婿,以此曲线救牢里扣押的陈树生?
“大人误会了,我儿树生向来性格温和,断不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相信知县大人会还他一个公道。”
陈庭雨摇了摇头,然后笑容满面的躬身说道。
“今日前来,不为其它,只是我家花儿年纪也到了婚配年龄,小女进来总是梦见有一麒麟在清江城上空向她招手,非要以命相邀,让我带她到县衙后庭来,实在拗不过这死丫头,所以特将小女带来,让李大人瞧一瞧。”
陈庭雨笑着说完之后,抬头瞥了一眼李九章,想看他的反应和面部的神色变化。
“我怎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