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章没有再深究王大雷,摆了摆手将他和家丁打发出去。
“慢点,慢点。”
门外王文吩咐下人的声音传进来。
屋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外。
6个木箱,每个箱子里装了50斤白银。
王文见李九章领着众人跟了出来,他拱手施礼道:“老爷,3000两白银,正好是300斤白银,都在这6个木箱子里装好了,请老爷查验。”
说完之后,王文给抬银子的家丁们摆了摆手,家丁一齐将6个木箱盖打开。
夕阳的余晖撒在王家内院里,6箱白银的绚丽白光,闪的众人都是扬起脑袋,太晃眼睛了,但没有人的眼神从这箱银子上面摞开。
李九章也是第二次见到这种场面。
皇帝赏他一万两白银,是直接给的官制银票,一张纸,哪有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来得震撼。
第一次还是缴获鹿溪沟时,在县衙大堂里公开数钱,那场面确实是非常给力,也奠定了李九章在清江城的牢固地位。
看到银子,李九章笑着说道:“丰街乡还是挺富庶嘛,王大善人的家底比本官的县衙还要扎实嘞!”
当土匪头子丰山大王,还是捞了不少灰色收入。
王文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了县太爷的反话,他拱手哀求道:“家兄受难,小的就应当竭尽全力,此番银两也是东拼西凑,怎敢与老爷的县衙相提并论,老爷羞煞我也。”
李九章瞥了一眼6箱白银,又盯着他,笑着说道:“绑架王斯之人,本是要本官出银子,今日你备下3000两白银,就当是本官借你的。”
“唉,不不不……”王文赶紧摇手摇头,然后笑脸盈盈的说道:“老爷为救家兄前来,这3000两本就是撒出去的水,若是老爷真能从绑匪手里救出家兄,这3000两白银理应做劳军之用,咱们清江边军府凑建,小的出不了力气,还是出银子的好,不敢说借。”
王文根本不给李九章接话的机会,他直接又说道:“再者,丰山湖水库,还有丰山水渠,都关系到丰街乡民的生计问题,恳请老爷以后对照应照应,也不负今日乡民期许。这银两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聪明人说话办事就是不一样,花钱买平安,身份都被揭穿了,不义之财,留在手里也是祸端,还不如交给县太爷,博个好名声和好人缘。
李九章用手拍了拍王文的肩膀,走近说道:“你现在就将这6箱白银送给本官,万一王斯被绑匪撕了票,本官又要还你,岂不麻烦?”
王文眼珠一转,面色黯淡无光,连忙躬身说道:“若真是遭遇那般境地,此物当是买命钱。”
李九章沉声问道:“买谁的命?”
王文抬眼瞥了一眼,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李九章,然后轻声说道:“买三个人的命。”
李九章追问:“买哪三个人的命?竟然一个人就价值1000两白银,脑袋也太贵了吧?”
“不贵。”王文扫了一眼众人,然后一把抓住李九章胳膊,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买信任典史张守忠、清江驿丞席富可、花溪甲长熊宝林这三人的命。”
听到这三人的名字,李九章身躯一震,花溪甲长熊宝林还好解决,驿丞一个不入流的小吏需要点手段,典史张守忠难度就很大了。
张守忠的表兄,是州府衙门的通判杜胜,这是李九章的顶头上司,而且是杜胜亲临清江衙门宣告的任命状。
这三个人的脑袋,可不止价值3000两银子了。
那王文为什么要买这三人的性命?
李九章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询问道:“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家兄王斯?”
王文抬眼瞥了一眼李九章,接着点头,悄声说道:“知道,小的之所以愿意答应老爷扔掉丰山大王的名号,一是顺应时事,老爷缴了鹿溪沟,烧了朽石坎和百盘梁两座营寨后,小的便知老爷和前几任知县不是一路人。”
王文接着说道:“其二,小的在清江黑白两道混出点名声,也不是空架子摆设,绑架我家兄的,就是丰山水渠下游的花溪甲长熊宝林,他选择石沟桥就是为了水路畅通。”
李九章追问:“那你买花溪甲长熊宝林的脑袋就行了,怎么还加上典史和驿丞?”
王文悄声回答道:“驿丞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花溪甲长熊宝林,二女儿嫁给了双凤垭甲长张守忠的大儿子张成轩,小的有土匪名号,身子不干净,现在张守忠升任县衙典史,自古民不跟官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