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章厉声问道:“熊宝林,本官问你,你绑架清江县衙工房副房首王斯,你承认吗?”
熊宝林跪在地上抬眼望了一眼李九章。
他低眉垂眼,根本不说话。
李九章也不着急,只是扫了一眼另外跪在地上的四名家丁,然后厉声问道:“前夜,在丰山水渠石沟桥,和本官交换人质的四名绑匪,是你们吗?”
四人也不是傻子,他们都用眼神余光瞟了一眼熊宝林,主人都没有答话,他们凭什么开口回答。
四人也是不吱声。
“哼!”李九章嘴角上扬,轻笑一声。
然后伸手将黑签筒从案桌前面,往自己身前拉近。
“公堂之上,竟敢不答话,看来不让你们尝尝本官的厉害,就不会开口说话,拉出去,每人先打20杀威棒,杀杀他们的威风气。”
说完之后,取出一根黑签令牌,直接扔在地上。
外面等候的皂隶,没想到这么快就上场了,一个个扛着杀威棒就冲进大堂,和站堂皂隶一起拉人。
“冤枉啊,冤枉啊!”
被皂隶用杀威棒抄起往门外拖行时,既然才使劲的喊冤,冤不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最亏的还是熊宝林,原本就在花溪粮仓挨了一百杀威棒,此刻听到又要挨20下,脸颊都有些抽搐。
但是家都被抄了,几乎是人赃俱获,又能怎么样?
由于公堂外面堆着两堆金银珠宝,皂隶们只好在王斌的带领下,将他们几人拉到台阶沿上。
也懒得将屁股亮出来,直接按住地上,用杀威棒的棍端压着脖子,防止乱动。
“打。”
“啊!”
“一”
……
随着杀威棒的啪啪声胡乱的拍打,李九章根本没有注意外面的惨叫,他扫了一眼站在公堂外侧门边的张守忠。
挨过不少打,张守忠听到一声杀威棒落下的声音,眼睛都跟着闭上,肩膀害怕的颤抖。
他好歹之前也是双凤垭的乡贤员外,但是在县太爷这里,屁都不是。
挨了打,听到那声音,就有些条件反射的肉痛。
见他那个样子,李九章倒有些疑惑了,胆小成都害怕杀威棒了,怎么感觉不像是张守忠在背后指使一样。
回过眼神,再看向站在右边的县丞杜治霖。
这货倒是有些有些定力,面不改色心不跳,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在案台旁边。
倒也有些城府。
“啊!”
“二十。”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二十杀威棒很快就打完了。
再拉回堂内。
“嘶嘶嘶,哎呦喂,痛死我了。”
“冤枉啊,老爷,我们都是冤枉啊!”
“呜呜呜,好痛啊,我的屁股肯定被打烂了。”
还好只是二十杀威棒,这些人都还有力气喊痛。
熊宝林倒是咬着牙挺过来了,他一脸不屑的瞥了身旁那些满脸痛苦的家丁。
仿佛在心里嘲笑这些家伙没经验,要是挨了一百杀威棒,就知道前面要保存力气才可以。
“嗒!”
“本官接下来再审你们,可不止二十杀威棒那么简单了,现在本官先说一个规矩,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记响亮的惊堂木落下之后,李九章对于这种死不松口的人犯,还是有一套现成的心理战术可以用。
众人都不懂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纷纷望向三尺案台后面的县太爷。
就连县丞杜治霖也疑惑的看向李九章。
李九章扫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意思就是你们谁先招供,本官可以轻判,你们若是招供的同时,能够举报甲长熊宝林的事实,本官甚至可以酌情处理,举报有功,当场释放也行。”
李九章补充说道:“谁先举报,本官便可以不追究其犯案之事,若是打算跟本官殊死抵抗,顽固不化者,休怪本官的杀威棒不认人啊!”
话说的太明白了,说白了,几个护院家丁,在这个时代,他们的命都是主人家的。
熊宝林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他们和熊宝林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么就把这根绳子斩断。
人都是怕死的,犯的又是死罪,自然要顽抗到底。
但是他们的心理防线一破,不怕没有人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