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孩儿就说老娘偏心,如今看来,果真,孩儿血肉之躯,竟然不如那只老母鸡。”
“我说少爷,你吃不吃啊,想要饿死我嘛?”
孟浪举起箸子,跃跃欲试,却又不敢第一个动箸子。
“行了,臭小子你何时变的如此油腔滑调,这只鸡算是犒劳你们兄弟两个,以后巡夜,一定要相互照顾,不可劳累,不可染病,只这一次,行了赶紧吃吧。”
郅李氏象征性地动了一箸,郅正和孟浪二人这才敢吃,面对一桌的好菜,二人你争我夺,好似打仗,同时不忘老娘。
二人同时给郅李氏加菜添肉,郅李氏吃的不多,心里却是高兴无比,母慈子孝,漏舍之内,其乐融融,再无他求。
一家人大快朵颐之后,郅正和孟浪菜足饭饱,让郅李氏静坐,兄弟二人抢着洗刷碗箸,封灶灭火,郅李氏亲自为郅正、孟浪披上披风,目送二人巡夜。
“我儿,白天和你胡言调笑,下午你又睡觉,刚才吃饭欢快,为娘就想知道,你这案子能不能破?”
郅李氏站在自己屋前的台阶上,目光凝重地看着郅正。
月光濯濯,郅正顺着月色看到了老娘那紧蹙的眉头和眼角、额头的皱纹,心中感慨。
“娘亲大人,那案子孩儿心中有数,白天在县衙已经查出线索,不日将破案追凶,当然,在县衙时,对一众同僚隐忍自持,不敢得罪,只是未曾见到县令陈千秋。”
郅正脸上笑意盈盈,心里苦海翻腾,为了不让年迈的老娘再为自己操心,也只能先骗上一骗。
“喔,我儿既然有了眉目,相信不日就能破案,只是见不到县令陈千秋?”
“功曹史田德旺说县令染病,不能见人。”
“喔,原来是这样。”
郅李氏听到缘由,隐约间,心绪有些不安,郅正观察的仔细,瞧看的清楚,赶紧上前,搀扶着老母进入屋内,将房门关紧。
“娘亲大人早些休息,孩儿这就去了。”
“老夫人赶紧睡吧,有我孟浪陪着公子,保准风吹不着,雨打不着。”
郅正、孟浪站在屋前,不敢离去。
“早去早回,为娘睡了。”
灯灭屋黑,兄弟二人这才敢离开,从外关紧院门,到县衙正门口与众吏、差役集合。
夜色正浓,狗吠消失,猪睡正酣,将近亥时。
门下贼曹章散以及十名差役早已集结完毕,站在县衙正门口,各个提着灯笼。
“章大人,{郅}正可曾来晚了?”
郅正带着孟浪快步走到县衙门口的三层台阶上,和门下贼曹章散汇合,见面即拱手致歉。
“郅大人哪里的话,亥时未至,大人并未迟到。”
门下贼曹章散拱手回礼。
“人都来齐了吗?”
郅正看着台阶下整齐划一的十名差役问到。
“两班差役,具以来齐,请大人指示。”
门下贼曹章散客气非常,与初次见到郅正时的态度判若两人,这反倒让郅正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家中老母不甚放心,特派贴身书童随行,还望章大人行个方便。”
郅正先是指向身后的书童孟浪,而后靠近章散的耳朵请求。
“大人是小的上司,自然是大人做主。”
“那便好,那便好。”
郅正也是纳闷:这门下贼曹章散何时变得这般客套了?
“众差役听令!”
“唯!”
“本吏带四人加以书童由此向东巡视,章大人带六人由此向西巡视,而后折返,本吏向西,章大人向东,一直如此,直到午时,便可回家歇息。”
“诺!”
郅正命令已下,门下贼曹章散也觉得安排合理,并无不妥,于是众吏、差役依令而行,章散先让郅正挑了四人,向东巡街而去,章散带着剩下的六人向西巡街而去。
长夜漫漫,万家灯火熄灭,忙碌了一天的陇县人大多都睡着了,路过漏舍,还能听到从屋内传出的沉重的鼾声,家中有稚子者,顽皮无赖,哭啼撒泼不止。
错落院落,静谧街巷,蝉鸣蛙叫,昏鸦飞过,郅正来此后,第一次看清楚了夜晚的陇县,安静、舒适,静中有动,动中有静,虽然路面土气扑鼻。
院落也是小门小户,郅正心旷神怡,极为享受这种感觉,整个陇县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而他正在保护、守卫着整个家的和谐、安宁。
“宁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