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去的马车,县令陈千秋捋着胡子思忖。
功曹史田德旺心有余悸:“县令,这绣衣少尊使什么意思?郅正那小子不是说不会借刀杀人吗?怎么还记恨其咱们来了?”
“郅正那小子没必要骗咱们,要不然此刻咱们就被绣衣使者抓走刑讯逼供了,那宁家公子到底是为官的火候小了点,他既然背着郅正说,又不立马抓咱们,说明郅正没有求他,可谁告诉他的呢?
罢了,不想了,立刻派人继续看守郅家人,再派人去长安宁府,问问咱俩的命值多少钱?算了,索性就你去吧,别人不会来事且不放心,你即可启程去长安宁府。”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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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孤城,还未至,顿感秋意,寒风瑟瑟,秃山之上,尽是荒凉,草原之边,已染秋色,牛马羊群,帐篷包帐,塞外风光一览无余。
“到何处了?”
马车内的宁毅询问起来,赶了两天的路,多少有些无聊。
“少尊使,已经看到人烟,估计下午就能到达平凉。”
“善。”
马车内的郅正、宁毅、王玄素来时的激动早就在这几天看着时而荒凉、时而苍茫地野地中消磨殆尽,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迷迷糊糊、混混沌沌。
斜阳残照,黑云压头,一座古城,就在眼前,平凉县,炊烟袅袅。
“下车接受检查。”
平凉县南大门一看守士卒拦住了马车。
“叫你们县令出来!”
绣衣使者不想浪费唇舌,所携带的腰牌只有县令以上的官员才认识。
“你是什么东西?让县令出来找你?”
门口兵卒说完往地上啐了一口。
“嘿!我说你他娘的……”
绣衣使者正欲发怒,宁毅掀起车帘吩咐道:“你跟他一个军伍计较什么?把腰牌交给他,给县令看一下不就完了,不要把你在长安时的做派在这里使。”
“唯!”
绣衣使者收起脾气,将怀中腰佩扔在那兵卒手上。
“将此物好生保管,交给县令颢之茅,速去!”
“非金非银,还想贿赂我家县令?再说了我家县令可是清官好官,不收贿赂,你还是拿回去吧。”
兵卒也不识字,气的那绣衣使者是哭笑不得。
“让你给县令看,不是送给他,明白吗?”
到底是宁毅在场,要不然这绣衣使者早就大耳刮子扇上去了,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得!得!得!你等着。”
那士卒带着腰牌骑着马往平凉县县衙直奔而去。
闲来无事,郅正、宁毅、王玄素在车里呆的憋闷,下了马车活动身子,就看到来来往往进城出城的人部分是汉人,部分是胡人,还有少部分西域商客,估计是小月氏部族,这倒让郅正、王玄素开了眼界,宁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不足为奇。
良久,一快马疾驰而来,正是先前那兵卒,却没有急着下马行礼的意思。
“你们几个跟我走,县令在县衙等你们。”
经此一来一去,那兵卒态度更是恶劣,尤其是表情,充满了鄙夷,傲慢无比。
“你们县令不出来迎接?”
绣衣使者自当差以来,还是头一遭受到这等待遇,上至丞相、藩王,下至郡守、县令,见到绣衣使者无不亲自迎接行礼,受头等礼遇,哪有像平凉县令颢之茅这样不怕死的,不但不亲自迎接,反而让一个小小军伍带路,这还是头一遭,绣衣使者自觉失了脸面,想要将那军伍从高头大马上撕下来,痛打一番。
“少尊使,要不然我去教训他们一下?”
宁毅脸上变了又变,他也是第一次遭受这等待遇,脸上挂不住,可他所办之事极其重要,必须要县令颢之茅好生配合,轻易地还得罪不起,思虑再三,还是忍了。
“罢了,客随主便,待此事办完后,再说。”
宁毅看了看那依旧高傲地摇头晃脑的那兵卒,上了马车。
“耻辱啊!”
绣衣使者咬了咬牙,见少尊使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等郅正、王玄素上了马车,由那兵卒在前引路,驾着马车紧紧跟随。
平凉县乃是关西一个小县城,驻守将士五千,人口不足一万,落后贫穷,故而县衙规模也是比不得关中、关东一带的县衙。
郅正、宁毅、王玄素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个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