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正抚着宁毅的后背劝道。
“郅兄,卷宗你是看了的,就算咱们再查,还能查出个啥?
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这件事我办砸了,我丢官事小,要是天子因此杀了我全家这可如何是好?”
宁毅真是急了,完全没有平日的雅士风度,口不择言。
“……”
见宁毅生气,出身低微的王玄素也不好插嘴,谁都不好得罪。
“宁兄,你啊你,真是急糊涂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你既然找我来,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就是干着急也急不出个啥,不如相信我,咱们先审查一遍,如果还是如此,我想办法……替你说服颢之茅大人。”
郅正最后几个字贴在宁毅的耳旁细细说来。
“果真?”
宁毅大喜过望,感激地看着郅正。
“果真!”
郅正郑重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郅兄,我倒是忘了你和那个铁头县令的关系了,好,暂且先听你的,到了最后一步,我只能动用军力从平凉县城救出乌骓子雄了。”
宁毅大笑着附耳在郅正身旁,一脸笑意,声音又小,旁人也是听得不太真切。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而定!”
郅正、宁毅击掌为盟,旁人看着宁毅一会气一会叫一会闹一会笑,也是被搞得一头雾水,一脸的茫然。
“宁大人,都说你爹喜怒无常,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哈哈哈哈!”
县令颢之茅依旧不放过这个冷嘲热讽的机会。
“本官先听郅兄的,那咱们就开始查案吧。”
宁毅也是佩服县令颢之茅的嘴,跟他爹到底有多大的仇、有多深的怨念,有机会就出言侮辱,好在他也习惯了。
“行,本县就坐在此处等你们好消息,至于你们怎么查,那是你们的事情,本县就不干预了。”
县令颢之茅说着就处理起县中公务。
“颢之茅大人,我想先验尸!”
郅正拜求。
“啊?”
宁毅、王玄素尴尬地张着嘴,一脸嫌弃地看向郅正,之前就是听过郅正有审验勘察,从尸体上抽丝剥茧找出线索的奇能,可真要是陪着郅正去验尸,多少有些……晦气,而且宁毅查案从没有说是从尸体上开始查的,而且看郅正的架势非要拉着他们一起,这就让宁毅、王玄素有些不情愿了,毕竟儒家是对死尸极为尊敬且忌讳的。
“好啊,本县仵作之前验过一遍,没发现什么,昨夜听说贤侄有此奇技,今日能够施展,那便是最好,本官也想开开眼界。”
县令颢之茅性格是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的人,郅正想要干什么,只要不违汉律,一切皆可行。
“不知这燕水姑娘的尸体保存的如何?是否已经开始腐烂?”
郅正心中期盼这燕水姑娘的尸体千万别跟陇县无头尸体腐烂程度一样,要不然会错过很多证据。
“放心,本县自然妥善处置,就是等着让朝廷的人看个清楚,平凉县向西一百里外,有一座雪山,本县托放牧牧民每三天送来雪块,以便保存尸体,在加上平凉气候本来就低,故此保存的当,并未腐烂,听仵作说只是发臭而已,也庆幸你们来的早,要不然本县就让死者入土为安了。”
县令颢之茅法家出身,对于尸体的保存还是有手段的。
“善!”
郅正拜谢。
“请颢之茅大人让仵作准备四大块姜片,醋、葱、椒、盐、腊梅、蒿叶、皂角若干,沉淀老酒一坛,糙纸二十张,火盆一个,手套一双,记录书简一份。”
“准!县尉去通知仵作,县丞李德带他们去停尸房,本县要处理公务了。”
县令颢之茅低头细细地看着公务书简,再也不搭理他们。
“四位,这边请吧。”
县丞李德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前面带路,宁毅、王玄素一脸的期待,赶紧起身随行。
“郅兄,说真的,本来吧,兄弟我是比较嫌弃甚至有些厌恶摆弄死人尸体,可听你刚才让仵作准备的东西,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烹调做饭呢,哈哈哈哈!”
宁毅和王玄素调侃着,要不是一会郅正亲手示范,这辈子都开不了这个眼。
“哈哈哈哈,瞧好吧你们。”
四人跟着县丞李德出了县衙,来到县衙旁的一个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