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往平凉县城,两族刚开始都以养马贩马为生,十分和谐。
可孟族人虽然跟胡人乌氏连亲,但到底是咱们汉人,心思活跃,到了孟明举他老爹那一代开始,就放弃了养马,而是将乌氏所养之马拉到全国贩卖,以此为生,一下就富裕了起来。
到了孟明举这一代时,族人财富隐隐已经超越了乌氏族人,乃是咱们县财富高于乌氏但族人少于乌氏的大户,在本县其名望财力不下于乌骓子雄。
听他们两族人说,这乌骓子雄按照辈分见到孟明举要叫一声族外爷。”
郅正听完点了点头,了解这孟明举的家世背景,继续问道:“那叔父可曾知道这孟明举跟乌骓子雄有什么过节?”
郅正白天没有从卿晨璟靓嘴里得知,于是就问起了县令颢之茅。
“哟?你也知道?可以啊,这才来几天,忙着办案,没想到还打听到了这事。”
县令颢之茅睁开了眼睛笑道。
“也就是听说,请叔父告知。”
“咱们平凉乌氏和孟族两家世代交好,代代联姻,可以说是不分彼此,乌氏就是孟族,孟族就是乌氏。
可几年前,叔父也记不大清了,也就是天子锐意改革军政之后,朝廷急需战马。
这乌骓子雄脑子也是活络,立刻派亲戚去了长安扎根,让其花钱上下打点,于是乎朝廷掌管购买战马的太仆卿{官名,三公九卿之一}每年都从乌骓子雄家族购买大量的马匹。
有了朝廷做宣传,长安有钱有势的人纷纷从乌骓子雄亲戚那里购马。
这乌氏啊赚的是盆满钵满,比之关中、南方的大商贾都要有钱。
可事情发生了变故。
那就是在长安乌骓子雄的亲戚因为一匹汗血宝马被绣衣使者栽害以后。
你想啊,从长安到咱们平凉县骑马最开的话也要一个多月,再加上乌骓子雄亲戚是满门腰斩弃市,没人通知乌骓子雄。
乌骓子雄每半年送一次马,等带着马匹去长安的时候,才知道他的亲戚被杀,这都过去半年了。
导致两家闹崩的导火索就是这专门替朝廷收购马匹的太厩令。”
“这又是为何?”
郅正认真听着。
“孟明举这个老东西太贪心了,做着全国的马匹生意,还不满意。
因为其族人散落全国送马,这就导致他消息比乌骓子雄灵通。
早在乌骓子雄去长安半年以前,孟明举便亲自进京,先是花钱买通了太厩令,使得朝廷进购马匹从乌骓子雄一族变成了孟明举一族。
最让乌骓子雄气愤的就是,那老奸巨猾的孟明举不但断了乌骓子雄给朝廷卖马的路子,更是断了给长安有钱有势的人卖马的路子。”
“莫非孟明举贿赂了当朝丞相田蚡?”
“他当然贿赂了丞相田蚡,更是贿赂了比丞相田蚡权利更大的人。”
“难不成是宁毅之父,直指绣衣尊使乳虎宁成?”
郅正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县令颢之茅。
“没错,当世人都知道丞相田蚡爱财,更是知道绣衣使尊乳虎宁成贪财。
你想啊,长安仅次于天子之下的两个人都从孟明举那里买马,其他人敢不跟从?”
“是啊,一个是当朝丞相,天子娘舅。
一个是直指绣衣尊使,天子耳目。”
郅正点着头回应。
“等乌骓子雄明白一切后,那一趟算白去了。
最让乌骓子雄想要杀了孟明举的就是,他们孟族给朝廷、给长安有钱有势的人,所卖的马还是他们族人养的。
乌骓子雄回到平凉,找孟明举理论,你想啊,孟明举此举虽然是商人之举,可两族人沾亲带故,这就不地道了,再加上孟明举族人也不少,并不怕乌骓子雄。
两族人而后为了此事时时发生大规模械斗,伤了不少人。”
“那叔父是怎么办的?”
郅正疑惑地看向县令颢之茅。
“简单!
他们仗着法不责众以为叔父我就没有办法。
死的人多,凶手更多啊,叔父也不管他是谁、杀了谁,不找凶手,直接罚金。
死一个人罚一万金。
刚开始他们都不在乎,可时间一长,死的人一多,足足罚了二十万金。
这一下两边都老实了。”
“叔父妙啊,这真要是追查起来,谁都脱不了干系,这关乎朝廷军政的马源一下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