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说,再想办法支开郅正,最后抓捕县令颢之茅,这样谁的面子都过得去,可非不走,害怕县令颢之茅跑了,逼问之下,破坏了和郅正的感情。
四人走了进去后府,正堂大门紧闭。
“抓人!”
宁毅命令一下,那两名绣衣使者就要破门而入。
“我来吧。”
郅正见他们二人太过粗鲁,惊扰了县令颢之茅亡魂,轻轻推开房门,就看到县令颢之茅身穿补丁素衣早已吊死在房梁,下面整齐的摆放着折叠好的官服和一册家书。
“叔父走好!”
郅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原来郅兄早就知道啊,怪不得前番拒绝不见,今有让我们等半个时辰,郅兄你糊涂啊,县令颢之茅被绣衣使者带走,还能多活些日子。”
可话刚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就是屁话,如果颢之茅不自杀,被带到长安,接下来的日子必然要被用刑毒打,生不如死,现在死了,也就少了皮肉之苦。
不过从中感到了郅正的用心良苦,着实不易,想必在郅正知道后,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对于之前郅正拒绝不见所生的闷气瞬间消弭。
出于对颢之茅的人品和官品的敬佩,宁毅赶紧跪下,王玄素也跟着跪下。
“颢之茅大人走好!”
宁毅、王玄素伤感磕头,这样一个好官到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真是不胜唏嘘。
“小少爷!小少爷!”
披麻戴孝的老家院哭喊着走了进来,跪在郅正旁边。
“老家院,你可要保重啊!”
郅正抹着眼泪看着老家院这一身的行头就猜到他早已准备好了县令颢之茅的后事。
“小少爷放心,老奴肯定保重,要不然谁给老主人操办后事啊。
对了,那一封家书其实是老主人给小少爷你写的,之前命令老奴,说在他死后,让小少爷看。”
老家院指了指那封家书,郅正先起身把县令颢之茅悬挂于房梁的尸体放下,然后打开家书观看起来。
“稼轩贤侄,当你看到这份所谓的家书时,叔父已经自杀谢罪。
为官容易,为清官、好官不易,做到不惧天子更是不易。
叔父此生痛快,自为官以来,从没有做过一件有违法家之事,对得起百姓、对的起大汉、对的起天子。
死有何惧?死又何妨!大丈夫坦坦荡荡而来,问心无愧而去,此生不悔。
但叔父生前担心天子对外用兵,从而导致国库空虚,耗尽文景之治所积累下的财富。
天子志大,不灭匈奴誓不会罢兵,非一日之功,百年内不能消灭。
匈奴虽然是我大汉劲敌,然亦是华夏同袍,我有国策,死前未献。
针对匈奴,做不到不可全而歼灭之,暴雪、飓风、炎热的气候为天时,其有广袤草原、沙漠、戈壁为地利,进可攻退可守,故要做到先打后剿,再剿再抚,以胡制胡,最后做到收服匈奴,由此方可保我大汉万年昌盛。
叔父对抗天子,险些挑起战火,无颜面对关系数十万百姓,无颜面对天子。
拜请稼轩一定当官,面见天子,抓准时机,当面陈情,针砭利弊,若能做到,叔父不啻为虽死犹生。
最后就是叔父希望你做一个好官,丞相田蚡、窦家窦婴在朝形成党争,势同水火,全国大小庸官、贪官、豪强皆出自二人门下,可谓是危害社稷,戕害百姓。
像你爹、像我这样的官已然不多,为大汉百姓计,你必须要挑起这个担子,不能懈怠。
帝有心术,王行霸术,叔父不惧生死对抗天子诏命,此乃人霸之术,即以死维法、以死正法,若天子做违法之事,你即可行人霸之术。
日后做人做官谨记法家理念:刑罚不避天子布衣。
叔父颢之茅顿首再拜,绝笔。”
郅正看罢失声痛哭,双手捧着县令颢之茅生前就给他写下的家书,在其尸身前连磕三头。
“小少爷,你与老主人生前虽认识十几天,但情同父子,少主人远在千里之外,若是等他前来为老主人守灵,恐怕要两个月之后了,老奴请小少爷代为主持,以老主人义子的身份盛殓入土,守灵七日。
待送走老主人后,老奴再将老主人的骨殖送回老家入土为安,还望小少爷千万成全。”
老家院跪倒在郅正跟前恳求。
“老家院,不用你说,自当代少主人办好后事,送叔父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