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方向,村民也改变方向,全部朝东南长安城未央宫方向跪拜。
三磕九拜,仪式简单而隆重。
“好了,耽误大家一早上干农活了,帮忙把老六的尸身埋葬后,都各自回去吧。”
郅正又给众村民、里正行一大礼,众村民、里正简单还礼,而后又给老六下葬了一回。
“真他娘的没看出来,还是个马屁精!这一点倒是比他爹强啊。”
乳虎宁成看着春风得意的郅正和霍去病往这边走来。
“稼轩何时变得这么世故了?这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啊。”
宁毅摸着下巴,隐隐有些担忧,出于同门师兄弟、朋友、兄弟,他为郅正所作所为感到高兴,可作为同朝为官的同僚,他有些黯然,有些失落。
“此子不俗!必成大器!”
侍中韩嫣不仅从郅正那验尸奇能和出人意料的推断外,更是感受到了一个只认死理的法家弟子中透着些许世俗的儒家的人情世故,尤其是对天子而言,更是不可多得的能臣干吏。
“这狗东西办事做事总是出人意表,让本公主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舞阳公主用满是汗水的手心摸了摸自己紧张到发烫的绯红脸颊。
“……”
天子刘彻表情阴晴不定,眼神复杂,看着朝他走来的郅正,怎么都笑不起来。
“虽顺朕心,但此话藏私,尤其是那一句什么刑法不避天子百姓,这是教育寡人呢,郅正你好大的胆子啊你!”
“陛下!卑臣不得已引群臣至此,卖弄唇舌,出丑卖乖,有损天子威仪,请陛下赎罪。”
郅正直接跪在天子刘彻跟前,不敢抬头。
“大哥,你说的哪里的话,今日明明当着陛下的面,还冤死者以清白,使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报应,怎么还请罪呢?
快些起来。”
霍去病跟天子刘彻大大咧咧惯了,很少下跪,但郅正这事办的漂亮,且不说能不能得到郅正手中的胜邪,就说郅正这本事,他霍去病这辈子是别想有了,对于郅正那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赶紧要扶郅正起来。
“哈哈哈哈!郅正啊,之前是寡人错怪你了。
此事你办的漂亮,既还冤死者以青天,又远播寡人贤名,恩威并施,智、能兼用,寡人龙心大悦,你说寡人要赏你什么好呢?”
天子刘彻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大笑着亲自去扶起郅正。
“若陛下真的听进去卑臣的话了,那便是对卑臣最大的赏赐。”
郅正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出来,还以为郅正太过高兴,以至于胡言乱语,而天子刘彻心中了然。
“自然,自然,哈哈哈哈!”
天子刘彻一笑而过,用力一抬郅正,郅正从天子刘彻扶他的力度中,感受到了天子刘彻内心的愤怒,吓的赶紧起身,只不过此中关节,只有他们君臣二人知晓。
“舞阳,你过来。”
天子刘彻笑着把舞阳公主叫了过来。
“父皇,叫女儿何事?”
舞阳公主走到天子刘彻旁边,一把搀住了天子刘彻的胳膊,躺在天子刘彻的肩膀撒娇。
“舞阳,你说父皇该赏他什么好呢?”
天子刘彻搂着舞阳公主假意试探道。
“这是父皇的事情,女儿怎敢僭越。”
舞阳公主一害羞,一手小手抓进天子刘彻的龙袖中,在天子刘彻宽厚的手掌中不停的画着圈圈。
“舞阳啊,你看这样好不好?
你说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天子刘彻眉毛一高一低,捉弄起舞阳公主。
“怎样?”
舞阳公主有些期待甚至有些紧张地看向天子刘彻。
“陛下不会是?”
乳虎宁成和宁毅心中同时一颤。
“寡人有意把太石公主许配给郅正,你看如何?”
天子刘彻就等着舞阳公主的表情呢。
“父皇,太石妹妹才十二岁,长发不及腰,如何能嫁人,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爹,不问自己女儿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就贸然许配,简直是岂有此理。”
舞阳公主说完就像男孩子一样用脑袋去撞天子刘彻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