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老娘又给之夹了一片。
“稼轩啊,咱俩不仅志向抱负一样,而且口味一样。
这道菜叫做牛唇鹿腿。
乃是我家里厨子拿手好菜。”
宁毅开始自夸起来。
“牛唇鹿腿?有什么说法?”
郅正放下筷子请教起宁毅,洗耳恭听。
“这可有讲究了,第一,这牛肉乃是最是奢侈之肉,你是知道的,杀耕牛那可是犯法的,这还是从官府重金买来的死牛肉。
第二,这牛唇肉是牛身上最软的肉,就嘴巴下面那一点点,多了不要,少了不行,然后燔{放火上靠,秦汉吃肉的方式之一}至半成熟。
再割下一条刚杀死的小鹿的大腿,在鹿腿之间,挖一个眼,把燔至半成熟的牛唇肉塞进鹿腿的眼里。
在养育兰花的土上浇上一半的泉水,记住一定是山泉水,把土和山泉水使劲搅拌,再均匀的抹在鹿腿之上,炰{秦汉一种烧烤方式}至全熟。
最后一步来了,剥下鹿腿上的泥后,切掉鹿腿外面一层的皮,将鹿腿切割成片,撒上西域重金买来的香料,只吃带有牛唇肉的那一部分。
哎呀,妙啊。”
宁毅说完赶紧夹起一片,塞在嘴里,细嚼慢咽。
“稼轩,吃的时候再配上西域葡萄酒,哎呀,那叫一个香啊。
对呢?酒呢?来人,上酒。”
宁毅对着伺候他们的女婢命令道。
郅正人都挺傻了,此时此刻的大汉,先不说那普通老百姓吃不到的牛肉,就说这西域香料,“越狱候”张骞还没回来开通丝路呢,这西域香料可比黄金还要贵重啊,郅正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宁兄,这也太贵了吧,兄弟我吃一次就算了,尝尝鲜,酒也就算了,这也吃的挺好。”
“乡下土佬。”
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宏张口就来了一句。
正要劝郅正喝一点西域葡萄酒的宁毅,笑容逐渐消失,拉着脸看向依旧低头的宁宏。
“你刚才说啥?你再说一遍。”
宁毅一咬牙,眼中全是怒火。
低头吃饭的宁宏感觉到了宁毅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抬头害怕地看向宁毅。
“弟弟,给郅大哥道歉。”
宁毅到底还是忍住了,毕竟宁宏确实还小,又是一家人,自然能压得住火。
“我凭什么给他这个臭布衣道歉?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个靠咱爹关系当官的穷鬼吗?弟弟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么重视这个穷布衣。”
宁宏估计是没见过宁毅发火,仗着有老娘撑腰,吃准了宁毅不会打他。
“你说啥?”
宁毅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竟然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好兄弟郅正,整个脸扭到一起,咬着牙眼睛喷着火怒视宁宏。
“我就说了咋了嘛?”
宁宏也是人小鬼大,放下筷子就往老娘怀里钻。
“郅正贤侄啊,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家宏儿还小,这才出言得罪,这样,等吃完饭啊,看老身怎么收拾他。”
宁毅老娘虽然嘴上发狠,可抱着宁宏的手是抱的更紧了。
“对,对,对,他还小,来,咱们吃饭,不碍事,不碍事。”
郅正心里早就想毒打一顿这个狗少爷了,可毕竟是在人家家,郅正和颜悦色,赶紧劝盯着宁宏怒视的宁毅吃饭。
“哼!”
宁毅这才又开始吃饭,同时不忘给郅正夹菜。
“大哥,弟弟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结交这样的乡下布衣,无权无势,无钱无人。
你看弟弟我的朋友,丞相田蚡的三儿子田齐,宗正刘懋的小儿子刘谋,那可是都是大官的儿子,和弟弟我身份相符,那出去玩,多有面子啊,路过的人都躲着走。
哥哥你再看看你,那边还有一个天天喝酒的无能废物,这边又是个靠咱爹当官的穷布衣。
哎,大哥啊,有时候弟弟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愁死弟弟我了。”
宁宏心自然是向着宁毅,他只不过站在出身在权利高层的富贵之家俯瞰穷人的角度看问题,自以为还是为了宁毅好,临说完还少年老成地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