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奇幽怨地哭完,松开了郅正的大腿,趴在地上独自垂泪。
“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容我想想。”
郅正得已脱身,走到了木榻边,捋着鬓发盯着看似柔弱的王英奇上下打量,王英奇一提起此事,郅正又联想到了当日王英奇在应燕祖宅废墟前的那个眼神,就是第一次验尸的时候,从焦尸嘴里掏干灰,当场所有人除了已经被明正典刑的功曹史田德旺外,就是王英奇瞪大了眼睛自己观瞧,那个眼神这件事件令郅正记忆犹新,一直对王英奇的身份怀疑到了现在,曾经一度以为是功曹史田德旺的同伙,打入郅正家的内应。
“当时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
郅正试探道。
“那奴家当真了啊,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况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官人不可不当真啊。”
王英奇如实道。
“哦,那容我想想。”
郅正捋着鬓发眯着眼睛思忖良久,忽然脸上放出光彩,继续试探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郅正仇家甚多,而且所办之事皆是天大的大事,稍有不慎,被仇家弄死都是轻的,事情要是办不好,皇帝会夷灭我全族,你一个外姓人只是卖身于我家,身随风去无落处,只是想找个靠山,要是跟着我送死,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不!不!我不怕死!”
王英奇猛地抬起头坚毅地看向郅正。
“奴家自卖给先生的一刻,别说身子,就是这条命都是官人的了,官人要奴家去死,奴家毫不犹豫地就去死,若是有人要害官人,奴家肯定替官人去死,奴家知道官人不喜欢我,可如果能为官人而死,官人必然能记住奴家一辈子,那么奴家这一辈子都值了,不枉此生,还望官人成全,若是官人不带上奴家伺候陪伴官人,奴家在官人走后自觉生无可恋,香消玉殒也是意料之中,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官人了。”
郅正在这一刻,才完全确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王英奇果然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看上去怯懦温柔,任人可欺,稍有不平,就会以泪洗面,可根据她说话,绵里藏针,软中有硬,硬中带刚,为达目的不记性命,是个十足的刚烈女子,只是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好,我答应了。”
郅正说完觉得时辰不早了,腿立在木榻边,半个身子躺在木榻上,闭着眼睛,想要睡觉。
“啊?”
王英奇还想要继续给郅正使计策,结果没想到郅正答应的如此干净利落,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官人就答应了?”
王英奇不信道。
“答应了。”
“就这么痛快?”
“就这么痛快!”
“痛快的奴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英奇窃喜道。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要不然这事它就没这么痛快了。”
躺在床上的郅正忽然压低嗓音严肃道。
“官人,难道你这么爽快的答应奴家一件事,奴家可没有找不痛快的隐,官人你说吧。”
王英奇满含笑容和柔情期待地看着郅正。
“那就是你要是跟了我以后,不但要男扮女装,而且只能叫我先生,不管人多人少,你只能是我的属下,你明白了吗?”
“这……”
王英奇有些犹豫,自己之所以跟着郅正就是想着日久生情,让郅正霸占她的身子。
“你不同意就算了。”
郅正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渐浓。
“奴家答应!奴家答应!只要能跟在官人身边,别说做属下,就是做丫鬟都行。”
王英奇赶紧激动地回道,就怕郅正反悔。
“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一大早要赶路,我先睡了。”
郅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之前就说王英奇这个女人不一般,这不还没有走出郅正的房间,先走到郅正身边,帮郅正把鞋脱了,而后把自己的腿放在了床上,吹灭烛火,这才心情大好满脸堆笑的往屋外走去。
咔!
郅正的房门从外面关上,也就是这一瞬间,郅正整个人弹了起来,鞋都不穿,跑到了窗户边,顺着窗户缝盯着王英奇回房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是谁啊?”
王英奇诸多反常的疑点,令郅正的疑心越来越重,就目前王英奇的表现来说,还不能确定王英奇费尽心机地接近郅正到底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