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是安东县的县令,此刻的他在县衙办案。
早些年他在安东县的县学表现优秀,早早地去了郡中的郡学进修,还在郡守身边做过事。
郡守十分看好赵平,对赵平鼓励道: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于是上报大梁朝廷,举荐赵平为安东县县令,于是年仅二十七岁的赵平,一举成为整个安定郡内最年轻的县令。
但是县令远没有赵平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在郡中得心应手的赵平在县里仿佛沉入泥沼,一举一动被人掣肘,下个政令推三阻四,自己的心思全部被浪费在钩心斗角上,令想要大干一场的赵平十分苦恼。
不仅如此,定东县发生的动乱,波及了安东县,这打了在安东县施展不开手脚的赵平一个措手不及。
政令不行,内忧外患。赵平起了一嘴的泡。
“又抓人,陈延寿他想干什么!”
赵平继续看着手上的各官吏的报告,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叶绩?怎么这么熟悉?”
赵平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那个草包县尉异想天开,强硬地将各乡的流民分配到农户中,还趁机高价售卖了一波陈粮。
不仅如此,他还有脸邀功,要求自己给郡上功曹表功。
自己担忧出乱子,在送报告的时候还向郡守护卫头子徐志忠写信求助,希望能够派兵来县中,以防不测。
结果果不其然,强行分流的五个乡村,仅有虎山村得以保存,其余四村皆被屠戮。
而虎山村没有发生意外的原因,就是这个叶绩!
赵平记得徐志忠亲自向自己为叶绩索要了一个县学名额,甚至说自己破局的可能性就在这个叶绩身上。
毕竟连县尉那种无脑政令都能破局的人,肯定不是无能之辈。
而且他才十四岁!
“你们把叶绩抓来了?”
赵平猛地一拍桌子,叶绩可是有军功的人,而且还在郡中审计。
等郡里的人下来落实军功,发现流民之乱的唯一功臣竟然在牢狱中,那自己的脸,可真的就丢尽了。
“尔母婢也!这个废物陈延寿,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强行抓人的馊主意,也是县尉出的,可怜自己身为县令,竟然指挥不动县中的捕快。
“去大牢!”
此时牢中的叶绩正生无可恋的瘫坐在地上,坐牢他能忍受,可是这脚臭味、屎臭味、甚至饭臭味他是真的不能忍受。
虎山村的流民已经尽量的将牢房布置的干净整洁了,但是依然在叶绩忍耐的下限以下。
“公子,你真的不吃吗?”
看着早就馊掉的牢饭,叶绩挥挥手:
“拿走拿走,别拿我面前烦我。”
叶绩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出去,自己这么久不回去,青草恐怕都急坏了。
还在乱想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一阵骚乱,接着就是囚犯的哭喊:
“大人,冤枉呐,冤枉呐!”
“大人,我老母还病在床榻,无人照料,快放我出去啊!”
甚至一些压根就没有看见县令的囚犯也跟着大叫起来,一时间监狱比大集还吵。
赵平理都没理,径直走到叶绩的牢房前问道:
“就是这个房间?叶绩在哪?”
听见指名道姓地找自己,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事迹了,叶绩也不托大,连忙起身向县令拱手道:
“大人,在下就是叶绩,我在县中无缘无故被抓,敢问大人,是否有些误会?”
赵平没脸说自己掌控不了捕快,只是老脸一红,连忙解释:
“误会,误会,快快给叶公子放了!”
“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同乡,而且前些天与我平乱,是否…”
“一并放了!”
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更何况这也是有功之人。
几个流民又是感恩戴德地对着赵平一阵磕头。
对于叶绩,赵平有意结识一下这个徐志忠举荐的人,便相邀一起吃饭。
叶绩也有心结交权贵,他明白,所谓县学,也不过是人才储备库而已,没有人脉,就只能一直被储备了。
“你们先回去吧,走之前去我院子里给青草个平安。”
赵平的家族在安东县也算大家族,县里有大宅院,平日并不在县衙后院休息,但是赵平想让叶绩接触政事,便将约饭的地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