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老虎更可怕的流民!”季福生一屁股坐在草席上,义愤填膺地道,“那些流民比咱村还要多,死了不少人,也不埋,尸虫苍蝇虫子到处飞,春顺和喜宝当场就被恶臭熏吐了。”
何氏张大嘴,“都是饿死的?”
“一半饿死一半斗殴打死,咱们赶去时还在打,都是为了争那口吃食。”
季老太皱眉,“这事得跟村长好好商量,咱村要是继续赶路怕要被这些人盯上了。”
季大旺点头,“不能赶着上去,得等前头的人走远或是看看有无别的路可走。”
“没别的路可走了。”季福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太疯了这些人!听说还是一个村的,为了那口吃的都不念什么情面,谁家有就抢谁家,不给就打,打死为止。”
“这特娘的都什么世道,那些狗娘养的官府到底还管不管咱们这些可怜的百姓?!以前年年缴纳各种税,百姓有难就逃得远远!”
回想起地上躺着数不清的孩子尸体,季福生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各种情绪突然就涌上心头。
坐在季昭旁边的裴澈听见季福生骂官府,他睫毛颤了颤,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似乎在赞同季福生。
季大旺冷笑:“那些当官的要是有所作为,咱们这些百姓也不至于四处逃荒。”
如果朝廷给西凌州修渠放水,把别的地方的水引到西陵,只要有水就能种活庄稼,当地百姓也还能活下去,不至于丢弃
家园逃往陌生的地方寻找活路,可偏偏这些当官的不仅没有管他们的死活,还整天寻着各种由头收税。
这才把百姓逼到上了逃荒路。
“抱怨这些有啥用?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商量好吧。”
季老太哪里不知人人都恨官府,但你恨他们有啥用?人家照样不管你死活,照样找着机会就要你交税。
这时,赵长荣边敲锣边喊,让各家各户出一人到前头商量事情。
季大旺站了起来,说他去,顺便商量一下梨花村的事。
季昭从兜里掏出那瓶治破伤风的药给娘亲,让她帮阿爹上药。
“阿姐,你们听见程伯父的朋友说附近有老虎?”季昭还是担心这事,因为这路上有太多荒民,也有可能会引来老虎和野狼。
季凤点头,“他说有,但听说被马匪打死了,所以咱们回来也没提起。”
季昭觉得这事还是要重视,这么多逃荒者死在路上,就算没老虎,有很大的可能会招惹来野狼,待会寻个机会进一趟空间,看看还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
“给你的电棍记得拿到太阳底下。”季昭小声安吩咐裴澈。
裴澈点了点头,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名叫电棍的东西无法使用时为何放在太阳底下晒后又能使用,他非常好奇,也委婉问过季昭,但她说她也不懂,还说这东西很难解释清楚。
他听后有些不高兴,认为这是季昭不想告诉他,始终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但没有关
系,他会慢慢等,等她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
一个时辰后阿爷回来了,说是商量下来原地歇息,等前面的荒民散得差不多再继续赶路。
这一歇就耽误了两天时间,虽说手里有些余粮,但饮水始终是个问题,村民们也实在耗不起了,原地待了两天还是继续赶路。
走了十几里路,果然在一片空旷的山地看见仍然有少的流民呆在原地,仔细一瞧,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大概是没吃没喝已经走不动了。
有些奄奄一息地躺在已去世的亲人身边,有些平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有些已经给自己挖好的坑,提前躺在坑里了…..
大多数尸体已经埋了,但还是有些无人理的暴尸野外,苍蝇蚊子到处飞,还好赶路前村民们把头脸都裹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大兄弟,求求你们了,把这孩子带上吧!”
村长路过时被一位奄奄一息的中年妇人抱住大腿,妇人骨瘦如柴,她怀里抱着一个干瘦的四五岁小男孩,小男孩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村民们。
“大妹子,我们也难。”村长有些无奈,他想救,但一家老小已经够难了,若再多一张嘴就更难。
“大兄弟,求求你行行好,我儿子儿媳都死了,老伴也在天明前闭上了眼。”
中年妇人看了眼旁边已经断气的中年男人,泪水涟涟,“若不是桃水村的人抢了我们活命的干粮和水,打死我老伴,我们也不至
于到这个地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