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风在窗外呼啸,漆黑的夜里,雨滴疯狂砸着玻璃窗。
温瑾珂又拿出了那本《窄门》。
那个男人给他的名片随即掉了出来。
他的动作停滞,没有弯腰捡起,也没有直接无视,只是盯着名片上的烫金发呆。
就在刚刚,他终于强迫自己同意了家里安排的订婚对象。
他不明白,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怎么就能够被三言两语决定。
甚至他跟这位准新娘只见过一次。
不过他们确实有相似之处,两人眼中的冷漠和算计真是如出一辙。
对于婚姻不过是一场另一种形式的商业合作。
与普通的市场交易好像没有半分区别。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内心麻木的人又为什么会对联姻产生如此大的抗拒。
他明明没有什么爱情至上的荒谬想法,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心上人。
心上人。
想到这个词,他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人影,这让他心烦气躁,甚至有些恶心。
试图看书来获取平静。
此刻透过这张薄薄的名片,那个身影仿佛在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张脸。
这个困惑一直持续到他的订婚宴。
他一如往常,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端着一杯几乎不会喝的酒,带着准未婚妻冠冕堂皇的在这个巨大的会场中穿梭,讨那些大人物的欢心。
即使是他,有时也会疲于应付。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意识的游移造成了他后半生的痛苦与欢愉。
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此刻那人正在被另一个男人压着,玻璃窗将她后背的衣服压除了一些褶皱,那个男人他认识,叫做沈澈,是父亲明确告诉他不要去招惹的人。
他在即将与之对视的前一秒移开了视线,继续寒暄。
嘴还在说着,心却一直注意着楼上玻璃窗的动静。
等他再次装作不经意的望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并且整个包厢都被窗帘挡住,一丝光也透不出来。
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心中的烦躁更甚。
这位未婚妻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贴心的告诉他可以先休息会,这里他来。
声音有些生疏和机械,像是对合作伙伴的关心,大概这位未婚妻也是第一次带有私人色彩的关心人。
他礼貌的道谢,默默走到角落里,盯着手中的酒杯,他原以为这是一杯喝不完的酒。
此刻却被他一饮而尽。
酒精在胃部的灼痛让他的心平静了一些,于是他又喝了几杯,完全忘记了父亲嘱咐他要少喝酒的事情。
再次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卫生间,不知道是谁扶他来的,或者就是他自己来的。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水珠,大概是刚洗完脸。
一幕幕场景随之在他脑海中显现。
像是在放一部电影,将他和顾怀的相遇相知相离一一交代一遍。
直到他在订婚宴上才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直到他在订婚宴上才明白了一切。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他在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
他发现他不能再想顾怀这个人了,父亲对他电击和药物治疗方法,让他的身体产生了生理反应。
一想就会吐。
这是a国精神病院的常见疗法了,父亲竟然把他当成重症精神病人来治疗。
真够狠的。
确实效果显着。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飞机会出问题,为什么他的人会那么快被消灭,然后被父亲按在手中?
这一切都是沈澈和他的父亲联合起来搞的鬼。
他和顾怀再也没有可能了。
原来那天她是来和自己告别的。
顾怀的选择显而易见,她放弃了他。
或者说,从一开始顾怀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何谈放弃呢?
是他天真的以为相爱可抵万难,以为只要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傲慢的不将沈澈放在眼里。
而正是这种傲慢让他彻底失去了顾怀。
感情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曾经得到和差一点拥有。
恰好这两点他都占了。
他曾经得到过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