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明战战兢兢地立在大殿中央,两侧分别是幸灾乐祸的四皇子,以及许久不见的宋慕笙。
还没等她理清当前的局势,一道奏折朝她扔了过来,景文帝双手撑着书案咆哮道:“混账东西!”
季常明往旁边挪了一步,这几乎是身体下意识规避危险的动作,景文帝看见后更加勃然大怒,在自己的位置处急走两步。
又觉得不解气,拾起桌上仅有的奏折通通朝季常明扔去,嘴上输出也不弱:“混帐东西还敢躲。”
季常明顿时站直了腰承受住这一波怒意,哪怕是奏折的尖角磕破了脑袋,她也死咬着嘴唇不开口求饶。
落在景文帝的眼里就是逞强嘴还硬!
发泄一通的景文帝这会也稍稍冷静下来,又坐了回去。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景文帝捏着鼻梁背靠着椅子。
“儿臣不知!”季常明提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然后跪了下去。
笑话!
季常明在心里嘀咕: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父皇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不知?不知?”景文帝从椅子上站起来嚷嚷,最后震怒道,“掺你奏折都要堆满朕整个御书房了,你还不知?”
也不知是不是景文帝的这一嗓子太过骇人,宋慕笙和四皇子也纷纷跪了下去。
“儿臣不过是顽劣了些,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跪着季常明的腰板也挺得很直。
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坦坦荡荡的。
“儿臣也不认为三皇兄会做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四皇子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季常明说话。
“怎么你们想说,朕的臣子污蔑你们这些皇子了?”景文帝凝视着他们。
四皇子赶紧认错:“儿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景文帝又迫不及待地去看季常明的动静。
“儿臣斗胆问问父皇,儿臣究竟所犯何事?让父皇如此震怒!如果真是孩儿的错,孩儿甘愿受罚。”季常明一向倔强,在场的人都知道。
可其中只有四皇子在埋着头的时候笑得最欢。
“京郊桑麦囤田万顷,你想干嘛!”
一声咆哮震得所有人都回不过神来,可季常明却不觉得这是个事情。
父皇口中的囤田不过是她为了缓解百姓之疾苦。
四皇子却是后知后觉起来,再次将季常明划分到夺嫡之中。
“儿臣只想当个闲散的王爷,学学种田似乎也不错。”季常明松垮了身子,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顷刻之间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朕生你,就是让你去学平常人家种田?”景文帝被她的回答气笑。
季常明私囤良田这事,其实景文帝早已有所耳闻,他也暗自查过没有过分的行径,就连交税她都不曾落下,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会被那群老贼给捅出来。
“可儿臣天生愚笨,不懂为官之道,只会怡情玩乐。”
景文帝见她一身反骨,还想着处处躲避,直接一声训斥:“不会就给朕学。”
“父皇,儿臣……”季常明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刚开了个口,就被人给打断了,“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宣!”
季常明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两滴泪,给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还装模作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太子看着地上的季常明,不由问了一句:“三皇弟这是怎么了?”四下无人回应,他一下反应过来,躬身道,“儿臣拜见父皇。”
“太子来了?跟你这位三皇弟好好说教说教,别一天到晚给朕找麻烦!”太子的到来让景文帝对季常明的态度一下改变。
哪里还有刚才的咄咄逼人。
“三皇弟可是犯了什么事?”太子装傻充愣的同时还不忘拉季常明再进一次火坑。
“私囤良田。”
“可这事不是在金銮殿议过了吗?”太子继续装傻。
“朝堂上议的是国事,朕确实也做了处罚,罚他俸禄半年;可现在朕议的是家事。”
“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好好说说三弟。”太子走过去拍了拍季常明的肩膀。
呈现出一副兄谦弟恭这一场景。
“好好说说她,明日朕要在早朝上看见她。”
听见这话四皇子实在没做主,口快道:“父皇要让三皇兄上朝?”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