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郁所居住的阁楼比较偏远,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四周安安静静的,除去偶尔几声鸟叫,就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甘棠将饭菜端在手中,咬着唇犹豫了半晌,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将盘子放到桌上,回头道:“殿殿下,你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奴已经备好了饭菜。”
褚郁有些疲惫,摇头道:“我不饿,你吃吧。”
今日又杀了不少妖兽,他此刻只想回房调息一下体内紊乱游走的魔气。
“殿下。”甘棠喊住他,语气有些急,“今日是奴的生辰,殿下能否陪奴一起用膳?”
褚郁并未过过生辰,但也知道这一天对于别人来说比较重要,他想了想,还是坐到了饭桌前。
两人坐在饭桌上并没说话,空气陷入诡谲的安静。
甘棠抱着碗低头抿了抿唇,突然一块肉落到她碗中,她抬起头,对上一张很是稚气的脸。
“殿下”
褚郁弯眸扬起笑,难得露出五岁孩童该有的神情。
“生辰快乐。”
他并不习惯说这样的话,耳朵红红的。
甘棠颤抖着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谢殿下,殿下你也多吃点。”
她眼底的慌乱在画面中尽显无疑,但褚郁并未注意到,他没什么胃口,只是简单吃了几口。
抬眼间他发现甘棠只是一直低着头,碗中的饭菜并没动。
褚郁歪头,有些不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到了解毒的”
突然,筋脉像是被划断的剧痛让他表情露出痛色,整个人滑落在地。
褚郁面容上露出些许错愕,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甘棠嘴唇翕动,哭道:“殿下对不起,奴没有办法,三个月之期已经到了,奴不想去试炼场,也不想一直忍受毒发的痛苦。”
她跪着爬到褚郁身旁,去握他的手,祈求原谅:“殿下你放心,这药只是让你修为散了,你不会死的,奴没有想要害你。”
褚郁抽出手,安静地听她辩驳着,脸上神情淡淡。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甘棠这几个月来对他还算不错,听到她说今日是她生辰后,他还想着替她彻底解了毒。
可现在没有必要了。
他抽出身旁的剑,在甘棠震惊的眼神中,刺进了她的心脏。
做完这一番动作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喘息许久后,他嘴角浮出嘲讽的笑,渐渐阖上眼皮。
暮宸将此事禀告魔尊时,魔尊好像似乎并未如他所料想那样将其视为弃子。
褚郁修为尽散,意味着之前一切努力都白费,而魔尊从不会多留无用之人。
但要说魔尊有多重视褚郁那小子,那倒也未必,魔尊明知道那低阶魔仆是受他所指使,却没有苛责过他。
在对待褚郁这件事情上,暮宸发现自己好似从未弄懂过魔尊的想法。
画面最终定格在阁楼中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上,渐渐变得模糊。
沈昭昭吐出一口浊气,估摸了一下时辰,快到和褚郁约定的时间了。
她起身和宸妃告辞:“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日真是有劳娘娘款待了。”
宸妃将视线从画面上收回来,内心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今日所见与她所获悉的信息相差甚远。
可是,人与魔之间哪里会有真情,更不要说将斩妖除魔视为己任的修士了。
她有些好奇沈昭昭的想法,遂问道:“殿下是魔族,你当真喜欢殿下,不怕他?”
沈昭昭摇了摇头,果断道:“没什么好怕的。”
她看向空中还未消散完的画面,那中央的身影只剩下小小的一点。
如果有可能,她想去抱抱他,抱抱那个脆弱又可怜的小褚郁。
火光兽是个不省心的主,将桌上的吃食一扫而光后,它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却不想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
桌上摆放着的浮沉境碎片被它一脚踹飞。
沈昭昭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朝她飞过来的东西,锋利直接划开她的掌心,将她一下整清醒了。
丹田涌上一股霸道蛮横的灵气,顺着她的胳膊流向掌心,又被外力吸走。
沈昭昭低头看去,发现手中握着的浮沉境碎片竟晕出一道道彩色光圈。
她看得眼花缭乱。
“哎,怎么回事?”
沈昭昭听到宸妃的惊呼,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