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讪笑出声,互相对视一眼,终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左不过是朝堂那些弯弯绕绕,家中男人遇见了些麻烦,想请求王爷指点一二。”
“对对对,指点一下。”
说什么指点,不就是想走厉王这个后门吗。
顾清允想笑,忍住了:“朝堂之事我也不了解,至于王爷的性子,想来你们多少也清楚,若几位大人当真有事请教,坦率到他面前去问,他也定会不吝赐教。”
她始终温柔得体,看起来很好说话,却原封不动将难题甩了回去。
右副都御史夫人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这厉王妃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若她们丈夫可以亲自去问,还用她们忙活什么!
“是,王妃说的是。”
大理寺卿夫人虽然笑容也有些勉强,但还能够维持大面。
本以为几人这就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她们犹不死心,仍旧在她跟前攀着亲近。
看来是打定主意要与她打好关系,曲线救国了。
这些人未免太看得起她。
她哪里能叫容厉爵违背原则去给别人开后门?
真正有实力的人容厉爵自会赏识,其他什么歪门邪道,也不会改变他的态度。
嘶……
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容厉爵了?
顾清允小差开得太过明显,自说自话的几位夫人肉眼可见的笑不出来了。
就在顾清允准备彻底粉碎几人的幻想时,一道女音适时响起。
“其实说起来,几位夫人压根无需为家中男人如此操心。”
几人一愣,下意识闻声望去,包括顾清允在内。
便见一位身着烟绿色外袍、气质端庄娴静的妇人走近。
妇人装扮低调,身上总共没两件首饰,眉眼间皱纹尤为明显,但丝毫不影响她那婉约优雅的美,看起来风韵犹存。
“傅夫人。”
身旁四人连忙行礼。
傅夫人?
顾清允轻抬眉梢。
傅承恩的老婆?
傅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口中继续道:“万般皆由命,无论何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自然不只有王爷这一条路。”
话落,傅夫人对着顾清允深深行了一礼,“见过王妃娘娘。”
“傅夫人免礼。”
她说的太过委婉,右副都御史夫人颇有些急切地追问:“敢问傅夫人此话何意?”
其他几人同样眼巴巴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傅夫人淡淡一笑:“若我没有记错,右副都御史近日烦恼的是革职之事吧?与其想方设法求见王爷这个局外人,倒不如去找总督,或是寻总督夫人求情,总要直接得多,不过也是,咱们妇道人家不懂这些,病急乱投医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来右副都御史夫人是打算求此事。
顾清允好笑摇头。
虽然这种事情于容厉爵而言没什么难度,但他又不是大慈善家,什么芝麻小事都会去管。
右副都御史夫人咬了咬牙。
她哪里不知道找总督更直接,只是总督根本不见她家老爷,就连总督夫人近日也称身体抱恙,不肯出来露面。
陛下要废除右副都御史一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去改变!除了厉王,他们求助无门。
“我等也是有难言之处,多谢傅夫人指点了。”
她态度已经有些敷衍,甚至不愿正眼去看对方。
心下暗自冷哼,傅承恩这个协理大学士只怕也是坐不久了,到时候看傅夫人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不去病急乱投医!
傅夫人怎会看不出她眼底的轻蔑,自家的情况朝中人都清楚,这些人也不过是维持个表面的尊敬罢了,内里都等着看笑话呢。
不过傅夫人并不在意,直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生在世谁又能事事如意呢,不过拿着自家的事去为难别人,未免就过分了些。”
大理寺卿夫人讪讪打圆场:“傅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也没有为难王妃的意思,不过是姐妹间熟络熟络而已,也罢,我看傅夫人有话要与王妃说?刚好我酒饮多了有点头晕,便先回去坐着了!”
她说着向顾清允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
有她带头,其余几人也待不下去,灰溜溜跟在其后,只剩右副都御史夫人还面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始终悠哉看戏的顾清允歪头瞅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