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其实明白。
不怪徐三心狠手辣,丈夫徐忠每次清醒时,都哭着求着杀了他。
身为父亲,尊重儿子心愿并让其体面的离开,是最好的结局。
可周雅不愿意!
他们青梅竹马,从儿时玩耍到结婚成家,陪伴了她一生的男人若是走了,她跟孩子怎么活?
“他三年前患上这种怪病,国内外大医院去遍了,求过仙问过佛,就连八品武宗也来看过,没人能治好,甚至病因也不清楚。”
“若忠儿只是疯就罢了,我徐三不差钱,养着便是,可他……食人。只有喝人血才能保持清醒,不喝便会发癫,会伤害看到的所有人。”
徐三长长叹了口气:“而且我的血不行,他儿子的也不行,只有周雅的可以,忠儿每次清醒都很痛苦,很自责,很折磨。”
秦守不知说些什么好。
说周雅痴傻?
想让丈夫活命有什么错,何况是喂她自己的血。
说徐忠愚笨?
以伤害挚爱之人的方式活着,没有任何正常人能够接受。
秦守诊断着徐忠的脉象,很平稳,没有任何异常,接着开始检查徐忠的脏器筋脉头颅,以及身体不同器官。
然后秦守陷入沉默。
从检查结果来看,徐忠身体很健康,健康到各项指标堪称完美,完全能够长命百岁。
偏偏目光所见的徐忠状若疯癫不似人类,明显病的不轻。
怪。
太怪了。
见秦守沉默不语,徐三心头一沉:“听医圣赵陵说,四季堂有位神医叫谢春风,医术绝不在他之下,所以才抱着试试的态度请来一试,不知秦小友的师姐能否治疗这怪病。”
“我师姐也治不了。”
秦守的话,让周雅的天瞬间塌了,直接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徐三虽然悲伤,却并不意外,他早就想过了这种可能。
秦守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一本本医学古籍,其上记载的疑难杂症快速闪过。
找不到病因,那就从历朝历代杏林前辈所记载的典籍中找相似病症。可惜翻阅脑中所有医学古籍,依旧没有寻到相似病例。
秦守揉着眉心,仔细回忆与徐三的每一句对话,眼神骤然犀利起来。
“徐老,你刚才说,只有周雅的血才能让徐忠清醒过来,其他人的血都不行,没错吧?”
“是的秦小友,可是有什么问题。”
“那便对了,我怀疑你儿子得的不是病,而是蛊。”
秦守吐出一口浊气:“我曾在一本记载苗疆邪修的唐代古籍上,看到过一种蛊,名为食人蛊!此蛊无形无色,极难培育,需以挚爱之人的鲜血长期饲养,一旦停止喂食鲜血,被种蛊者将彻底丧失理智成为邪蛊大开杀戒。”
徐三呼吸一窒。
光听描述就与儿子徐忠的病症吻合。
下一瞬,徐三遍体生寒,就听秦守沉声道:“历史上曾出现过一次食人蛊,导致季州城百万户无一活口,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
徐三脸色惨变:“秦小友,若现在杀了徐忠,能否避免灭城惨剧发生?”
“急什么,我又没说我治不了。”
秦守活动着筋骨,笑容灿烂道:“食人蛊无色无形,一般人即便知道也处理不掉,但巧了……我有办法。”
周雅还在昏迷。
秦守指尖在她掌心一划,挤出十来滴鲜血,又咬破自己指尖滴出一滴散发着异香的血融在一起。
将血液倒入徐忠嘴里,他贪婪的吞食,身体剧烈挣扎嘶吼,显然是还想要更多血液。
下一秒,一道璀璨的金芒自徐忠手臂处亮起,然后顺着血管疯狂逃窜,眨眼间就来到了小腿处。
“想跑?晚了,吃了我的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守并指如剑,向着徐忠一斩,灵力化作的剑气追着那滴‘纯阳精血’袭杀。
不过一个呼吸,徐忠张开嘴疯狂呕吐。
仔细观察能看到地面上有一条小虫,只有婴儿指甲盖大小,本该无形无色无法感知到的食人蛊,因吞食了秦守鲜血而被染红。
蛊虫还在不断蠕动试图逃离,可惜晚了,剑气早已将它一斩为二。
保险起见,秦守又用古籍中的手段,给食人蛊来了个挫骨扬灰套餐。
随着寄生蛊虫死亡。
徐忠很快清醒,恢复意识的第一句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