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见殷念身上齐全的法则之力后,压低声音问:“莫非,这位就是新的主神?”
“不是,主神另有其人。”双明神情凝重。
“在这里站着也不好,虽然满地狼藉,可说话的地方里头还是有的,我们先进去歇歇脚。”
因为殷念的到来,那些虫族多聪明,能逃的立刻就四散而逃,没能逃掉的也都葬身在殷念的法则之力下了。
因为虫族的溃散。
导致重满那一面巨大的水镜碎裂,与那些低等虫族的联系也随着溃散的阵型被迫断开。
他捂住隐隐发胀的脑袋,满眼不可置信,“殷念为什么好活的好好的?”
“至少也该变成傻子了吧?”
“连父亲都失手了?”
他极少在其他虫族面前露出这样失态的模样。
“父亲呢?”重满立刻起身往外走,“我要问问他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
一个虫族连忙跟上,为难道:“主上,如今还在为小大人护法中,他的蜕壳期还没结束。”
重满的脚步骤然顿住。
他转身,那张脸扭曲的十分骇人。
一脚就踹翻了旁边的一堵石墙。
墙上油灯统统砸落下来,滚烫的油火落在身后虫族身上,它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呵,说什么都是重重更紧要。”
“一到他蜕壳,便亲自守护。”
“我受挫便也算不得什么事了,殷念跑便跑了。”
他看着地上飞快凝出白花花一层烛油的地面,只觉得胸膛中涌现出一股恶意不甘。
身后虫族都吓死了,“大人慎言呐!”
它们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上。
重满用力的碾压掉地上最后一点燃烧的火星子,冰冷开口,低声冷嘲。
“到底是因为重重是它亲生的,而我不是罢了。”
三瞳十尾猫落地轻盈可出招却沉,刀劈锤凿般落下来。
“小心!”底下空兽见那三瞳猫的背后突然蠕动起无数擅长伏击的虫族,忍不住大急出声提醒。
三瞳猫儿傲然抬起下巴,舔着自己的爪子。
从塔尖一跃而下,直接跃进了还愣着的孟瑜月怀中。
孟瑜月下意识便浑身颤抖的抱住了这只猫儿。
可那些虫族却仿佛撞在了一层无形的壁垒上,碰到的那一刻它们那足肢上就燃起熊熊烈火,烧的它们尖声大叫。
方才虫族嚣张,他们四处逃窜,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顶上那层守护了他们多年却被虫族咬的破破烂烂的结界被一只手探入轻巧撕开一角。
殷念脚下踩着法则之力凝出来的蹄子,一眼就看见了底下仰着头的孟瑜月还是将脸贴在孤塔窗口上的殷女。
大家看起来与之前仿佛都有所不同,一时间辛酸苦辣在殷念心头通通过了一遍,如沸腾的油锅里滚着煎了一圈后猛地浸入了舒服的水中,从鼻腔酸涩上涌,成了眼前一层拨不开的水雾。
殷念的两瓣唇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撕开喊出的每一个字都含了血腥苦涩的味道。
“娘,老妖婆……”
殷女眼圈一红,背过身去,手忙脚乱的擦着脸。
孟瑜月已经泪流满面,“念念。”
殷念手持龙刀,奋力往后凝聚法则之力,一挑一斩,那死死守着殷女的高塔就这样被整个斩断,殷女第一时间从里头跑出来。
她与孟瑜月两人一把握住了殷念的手。
殷女的手下意识的就去探殷念的指尖,还有手掌心。
“好着呢。”殷念笑了一声,反手握住殷女满是老茧的手,“我手嫩着呢,没吃苦。”
孟瑜月不断的用两只手捧着殷念的脸颊,一摸却觉得殷念脸上都没有肉,“还说没吃苦呢,都这么瘦了。”
你瘦了,你累了,你怎么眼圈黑了,父母似乎笨嘴拙舌,第一眼看见孩子永远都是这么几句话,反反复复的拿出来说,恨不得将心掏出来。
殷女脸色甚至比被关在塔中时还难看。
她宁愿在殷念手上摸到茧子,甚至是伤疤。
她还不了解殷念身边那些小东西的能力吗?
这手摸起来嫩生生,是新皮。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外头受伤,遭罪,剥了一层皮换了无数次新皮,才有这样白嫩的一张手,伤口没有留在她的身上,却是被她生生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