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灯盏的光芒忽明忽暗,投出的影子在不停的跳跃着。这些灯盏投射出来的光亮有些特殊,那是蓝光,那是蓝萤火。
蓝色的光总给人带来诡异的感觉,这样深沉的色彩,容易让人静下来思考,但放在昏暗的地方,却又容易让人感到恐惧与孤独。
水痕看着这些蓝色的光亮,思考了很多事。他想起了当年与牧笛他们一起在这修炼的岁月,想起了烟云后来时在湿地的恐慌,还有师父对他们三人的殷勤教诲。
这条通道上很突然的出现了一个市场,看去平淡无奇,与其他地方的市场一模一样。商贩在叫卖着,路人在悠闲的逛着街,还有杂耍,还有斗鸡。
只是突然在黑暗中冒出来这么一个市场,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画风变的太突然,再平常的事也都诡异起来。
水痕清楚,这些人不是常人。
他们都是个顶个的顶级刺客,他们不过是在表演,或者说是在迷惑。但水痕一直觉得,在这里表演并没有意义。因为这里是虚无宫。
这些无踪身边的护卫队,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站岗着,守卫着统帅的安全,也不知该说是高明还是愚蠢。
水痕的到来显然让这个市场里的每个人都警惕起来,但在看清了水痕的面貌之后,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几乎刺客帝国的所有人都知道,水痕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刺客帝国统帅。没有人会去挑战他的地位,或者说没人敢去挑战他的地位。
因为,他是无踪看重的人。
过了一个市场,又是一道门,这道门像是个城门,但实际上,门后便是无踪的居所了。
门前站着两个官兵打扮的人,盔甲将他们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面貌。当然,他们这身打扮,也是伪装的。
水痕冲着他们微笑点头,示意自己要入宫见无踪。守卫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一样,没有动,而是拒绝了水痕:
“统帅说,这段时间不打算见你。”
“那什么时候能见?”
“不知道。”
无踪的意思是让他等待,可是却没有告诉他需要等待多久。毫无期限的等待最为漫长,而水痕不喜欢等待。
可他没有选择,只能等待。
若是没有无踪召见的命令,是绝不可能进入这寝宫的。一意孤行,便是要闯这繁阳阵。这是这个市场的名称。
水痕不知道有没有人闯进过这个阵势,但他认为,至少自己是做不到的。
水痕没有打算硬闯,他认为无踪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既然师父让他等,他便等一等吧。
转过身去,又见这繁华的市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像是真实的存在,可又充满了虚幻的感觉。
他迈开步子,穿过了这个市场,然后沿着右边的一条石道而去。这个方向,是他的住处的所在。也是牧笛和烟云住处的所在。
拜师学艺的时间里,他们一直都住在那里。味道很熟悉,布置也还是如同过去。离开这里几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一栋看起来黑乎乎的房子,被黑暗所湮没,如同鬼屋一般屹立在了水痕面前。
这里便是他们的住所。
当他与牧笛第一次站在这里,并得知今后要住在这里时,他们心里千百般的不愿意。可同样的,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
要么住,要么滚蛋。
这是无踪对他们说的原话,那时候,他们对无踪的印象只有三个字:老滚蛋。
那时的这栋房子,远比现在要恐怖的多。每到他们入睡之时,窗外总会漂浮着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在半夜还能听到哭声。
桌椅莫名其妙就动了,杯子莫名其妙就碎了,门莫名其妙就开了。他们真以为有鬼。
被吓傻了,吓哭了。无数次。
直到后来,他们才明白师父的用心良苦。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刺客们对他们做的恶作剧而已。
师父说:“刺客与鬼无异。变成鬼,就不怕鬼。”
多年以后回到这里,再也没有恐怖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亲切感。像时隔多年后,与故友相逢一般。
水痕推门走了进去,厚厚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一切如故,没有人动过。只是覆盖着的尘土让我心生憔悴。要清扫干净或许得花费不少时间了。
这栋楼里有不少房间,一共四楼,正好他们三个一人一层。四楼就是水痕的卧室。他轻车熟路的往楼梯上走去,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