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京城内的军队,以及边关上部分军队还直属于老皇帝,其他全部受地方刺史掌控。
现在是地方有军队,甚至边关地区也有地方军队,但都藏着掖着,总不能拿出来给老皇帝看吧?大家上报的数量和实际数量完全是两个数字。
明眼人都看出大厦将倾,暗地里都做着各自的打算。
有道是皇帝轮流坐,这天下他姬家坐的,别的世家就坐不得?
所以,
这边关地区,始终都是部分士兵在守卫,大渊八百年的底蕴依旧还没有露出来。
蛮族也是见到了大渊内部一片混沌,所以才敢攻打边关。
这个天下,乱起来。
对各大世家、蛮族都有利,浑水摸鱼。
边关的糜烂,是所有势力共同推动的。
他们要给这混沌的大世火上浇油。
甚至蛮族破关之后,进京勤王的计划没准都安排上了。
而老皇帝还在醉生梦死,大渊的顽疾,土地兼并之严重,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了,除非让世家吐出几百年吃下去的肥肉,让大渊再回到一个健康的循环中。
......
星夜。
京都。
伯景帝独自一人,跪坐于祖庙前,苍老的身影佝偻着背,老态龙钟。
望着三十五代先祖灵位。
“我,愧对列祖列宗,这大渊八百年江山,要亡于我手。”
边关又传来消息,先后又沦陷两座城池,蛮族兵峰已经穿透了厚厚的山脉,直逼渊京。
伯景帝不是傻,也想过挽救大渊,也想有所作为。
他六十岁才终于熬死了先皇,即位大统。
但前面几位皇帝,都被蛮族打去了胆气,连带着他恐惧蛮族大军,从小就长在蛮族破城的恐怖故事中。
然后先皇又不停消耗大渊最后的气运。
这十年内连着几场天灾人祸,农民起义,折腾的姬家江山连最后一口气都撑不住了。
可以说,
等他接手之时,大渊已经千疮百孔。
“昔年,武帝凭借天降神人,大破蛮族,如果我也有如此贤臣,该有多好啊。”
他求着那些世家宗门出人才,却个个虚与委蛇。
导致军中大猫三两只,都是些功勋后代。
“难道他们就忘了当年蛮族马踏中原的惨状了吗?”
伯景帝老泪纵横,跪伏在祖先灵位前,不停地叩首,血液沾染地面。
“先祖保佑我大渊。”
随着他不断叩首,鲜血积聚,向四处流去,然而他却不知疼痛,虽然年岁已高,但炼血境界的修为还是不断造血。
鲜血不断流淌。
在青石板上滚动,如果开疆扩土,将四处染红。
忽然,天地一阵摇动,祖先牌位砸落,伯景帝稳住身形,直到晃动停止,他才松了口气,而满屋灵牌倾倒。
有一道掉落在血液之中,武帝之灵位。
他赶忙躬身捡起,却发现地上血液组成了两字。
魏珏。
这是?
伯景帝双眸瞪大,他望着武帝的灵位,恭敬的放于高处,再见地上血液已经消失。
他脑海穆然想起了武帝当年的事迹。
一股激动之意。
难道?
这是祖先的意思?
武帝先祖在提示我。
但只有一个名字,这天地之大,寻找一人,如同大海捞针。
如果是曾经的大渊,他还可能有希望找到,但现在很多地方都脱离了朝廷的掌控,阳奉阴违。
如果这神人在那些地区,他可无能为力。
伯景帝叹了口气。
颓唐的走出祖庙,回到了书房,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哪怕他宵衣旰食,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根本处理不完。
强忍着头疼,埋头狂批。
不知什么时候,伯景帝睡觉了,他睁眼,发现已经天亮,忽然宫中起火,外面蛮族士兵冲入宫中,惊得他慌忙逃窜,嘴里喊着护驾。
刚跑上几步,就被人踹倒在地上,他惊恐的望着来人。
“你就是伯景帝?”
伯景帝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高大的少年,剑眉星目,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朕贵为九五之君,请给朕一个体面。”
“你可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