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主要的是,的确养眼!
魏幼卿闻言一怔。
衣服架子?
这是個什么奇怪的形容。
不过她也不傻,听得出来,宁牧这是在赞美她,当即美眸眨了眨,盛放着笑意。
接下来,魏幼卿便跟着宁牧,在山中走了一遭。
山间的小路并不好走,而且布满了荆棘。
稍有不慎,裙摆便会被刮花扯线。
但忙起正事来,宁牧也无暇顾及她的感受。
宁阳寨开垦的土地,多在后山一处名为‘雷公坳’的地方,向阳背阴,土地肥沃,山势走向让这一块地域的土壤常年都保持着潮湿,就算
是炎炎夏日,也不会干旱的过于离谱。
是一处作物生长的极好之地。
只是以前这里荒无人烟,无人问津,再加上又地处边界,是个土匪窝子,所以这等宝地并没有人敢来此种植。
越过雷公坳,便是鸡公岭。
这一带经过阿刁的仔细勘察与确认,也可以开垦出近百亩的旱地出来。
如今雷公坳的土地都已经种植完成,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到破土而出的玉米秧苗。
除了一两名农人在此维护,防止鸟兽之外,其余大部分人,都被阿刁带着,去鸡公岭开垦新的土地,修渠引水,忙的好不热闹。
跟着宁牧走了一圈,魏幼卿神色间逐渐充满了凝重。
她亲眼看着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的挥动着大锤,与那重达千斤不止的巨石,猛烈敲击。
也曾看着还带着幼儿的母亲,将孩子绑在背上,弓着腰神,拿着除草的镰刀,抓住那能让手掌满是血渍的荆棘,一刀刀的割下去。
还看到那青壮劳力,将自己当做老牛,带着犁耙,艰难的迈动着脚步,每迈出一步,便有一寸土地,被那铁犁刀给破开。
还有那需几人才能环抱的参天大树,在十数人的通力合作之下,从天空中倒下。
数百人,全都投入了这场疲惫而又使人揪心的忙碌之中。
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
他们虽说没什么笑容,但也很少有人脸上挂着愁容,而是铆足干劲,将全部力气都投入到了这场土地开垦,或水渠搭建的行动当中去。
“宁寨主,这树如此之粗壮,他们需要一二十人,半天才能将这根树给砍掉,为何不节约这些人力,让武者出手呢?”
魏幼卿皱眉不解,跟在宁牧身后,指着远处那颗在寨民们通力合作之下,轰然倒塌的大树,不解发问。
“而且很容易造成伤亡不说,还浪费时间。”
“不要说武者不能做这些,先前我曾见过伱们寨子里的黄主事,亲自以修为之力,来拉着石磙,夯实路面!”
“还有这,他们俩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老牛来使,这土地就算开垦出来,真能种出种子来么?”
魏幼卿一连数问。
宁牧笑了笑,道:“魏祭酒觉得,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魏幼卿不由一怔,仔细想了想,看着眼前这群前身为灾民的人,若有所思道:“食物?不对,太片面了,口舌之欲?不对,应该是欲.望!”
说着。
魏幼卿便笃定了自己的答案。
宁牧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笑道:“魏祭酒说得对,但也不全对。”
“慾朢能够促使人繁衍不息,但一个人活在世上,其实最重要的,是价值,简单来说,就是存在感!”
“价值?”魏幼卿蹙眉凝思起来。
见她似是不解,宁牧笑了笑,接着道:“打个很简单的比方,若是有朝一日,魏祭酒失去了祭酒的身份,会如何?”
闻听此言,魏幼卿顿时一愣,旋即道:“我会很痛苦,觉得自己实力不济……”
“这就是价值!”
“这世上不论是人是物,包括你我在内,就连各国的皇族,都不例外,都需要融入社会的存在感,只是每个人的境遇不同,存在感也有高有低,就好比祭酒,失去祭酒的身份会很痛苦。”
“而这群灾民,若是不让他们从事劳作,他们也会失去存在感,没有了存在感,价值也会随之而消失,或是被别人所取代,那他的存活,还有什么意义呢?”
魏幼卿凝眉,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宁牧,充满了震撼。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
但细细想来,又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