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都被这位女子牵着鼻子走,她让我往东我便往东,她让我往西我便往西,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如此说的话,下个月我们当真要去一趟江夏了,去看一看这一代名人金盆洗手的盛会。”
赶着马车头发随意披散的青衫男子大笑。
“当是如此,人生不过区区八十载岁月,趁年轻,多走走,多看看,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本来直往朝阳城的四人却在昭阳公主一声令下又直接到了送仙山上清冠,原是因为这公主先前负了伤的六名侍卫如今还在山上,公主不愿意撇下这六人,倒是让张明月觉得这西楚公主也并非那无情无义之人,否则当初在朝阳城中便不会出手害他受伤了。
然五人才至山腰张明月就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疼痛,原是被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击中,极目望去那长的宛如一头猛虎盘踞的山石之后露出了一点点圆圆的脑袋。
张明月没好气道。
“姓杨的小道士,你好歹也是掌教徐真人的亲传弟子,怎的如此做些荒唐的事情,就算你不怕我,也当怕一下你这位师叔吧,小心马道长将你捉起来打屁股。”
向来游戏送仙山的小道士这才从山石后面探出一个头来。
“师叔才没时间收拾贫道呢,他若是再不回山上去见师父,要被收拾的可就是他了。”
饶是再严肃司马云张明月都不由得被这句话逗的险些憋不住,老剑神非但不帮衬,反而落井下石的道。
“这小道士是个说实话的主儿,老夫喜欢,马老道,听到没有,你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要被你那掌教师兄拎着桃木剑追的鸡飞狗跳了。”
真人马丹阳气的不行,若是别人说这番话铁定少不了一番皮开肉绽,可换成老剑神说这番话,他倒也只能忍气吞声了,不是不想打,而是打起来能有几分好果子吃?非但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惊动了自己那位掌教师兄,后果恐怕比拎着桃木剑追的漫山跑厉害多了,人说上清观是道门圣地,可马丹阳自己身在送仙山如何不知这圣地上的“真人”们打从小时候便是一个个活宝儿?也只有在那些不经常见面的凡人眼中才是仙风道骨之姿罢了。
马丹阳细数这些年来被掌教徐长今拎着木剑追的漫山遍野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说那次练剑走火入魔险些遭殃了整座紫竹林,被徐长今得知之后抄起木剑便如同小时候两师兄弟打架一般揍的愣是几个月没下床,还骗门下弟子说是走火入魔失了理智跌下山崖摔的,自己那位名气可位于当世前十的暴脾气师兄,当真是惹不起啊,若非峨眉藏剑阁实在太让人忍不住,他马丹阳打死都不会铤而走险选择停留峨眉山七日。
真人马丹阳鼓了鼓腮帮子。
“李老东西,今日之事贫道先记着,秋后定然来算账,告辞。”
不待老剑神再揶揄一番,白袍道人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无影无形,些许是确定危险已经离去,上清观当代最年轻师叔这才整个身子从山石后面钻了出来。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张明月早已将之前的“投石之仇”抛诸脑后,他道。
“姓杨的,你是一直在这里等候我们上山?”
穿着极不合身道袍的小道士挠了挠头轻声道。
“贫道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须知山上的鸟儿还需要贫道每日喂食呢,只不过今天早上看了山上一门学问,就算了算,算到李老前辈今日要来拜山,师父便令我在此等候。”
不去理会杨鸿叶究竟是给鸟儿喂食还是让鸟儿成为食物,张明月司马云惊愕当场。
上清观能成为天下道门圣地自然并非浪得虚名,能被这等超然世外圣地作为学问留存于山上的物件儿又怎么会是等闲货色,这姓杨的小道竟然不过只看了一眼便能从中算出今日他们要上山,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当真算得上天下奇人。
老剑神听闻此言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
“我辈一介武夫修行到了极致不外乎以力证道,但三教之中高人却能采天地之力为己用,这便是武道与天道的最大差别,这小道士,有通天之能,这便是天道。”
小道士杨鸿叶对老剑神这番言语似懂非懂,兴许是觉得深究这些问题实在是太过苦恼,索性便不去在乎,张明月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免被堵在喉咙。
再去想想那些年少时便闻名天下的风流人物,与这位其貌不扬的小道士比起来,说句难听的,屁也不是,上山的后半段路上,小道士纵然对他百般骚扰,张明月都无法觉得自己能与这小道士同等对话,倒是司马云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