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复杂的中年男人冷冷的道。
“他已经走了,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也难逃一个死的下场。”
“你们逼他走的?你们觉得名剑山庄容不下他对不对?觉得他丢了你们的脸?”
少女心寒。
“闭嘴,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我是你爹。”
“你是我爹?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我倒是知道他是我叔叔,也是这名剑山庄里唯一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至于你跟那女人的事情,整个山庄已经人尽皆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可我知道叔叔会伤心。”
“要么杀了我,要么就不能阻止我去叔叔那里找书。”
孟泰然愤然离去。
“好,你想看那尽管看个够,我便给你两日时间。”
最终还是心软了。
只因为那句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大公子可是不忍心下手?”
余天机悄然出现。
“若是这样,我倒是可以代大公子出手,只需一剑,小姐不会有任何痛苦。”
“无需先生代劳,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动手。”
孟泰然冷冷的道。
“我只不过是……想让她再多活两天罢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算是我这个爹对她最后的补偿。”
孟泰然离去庭院之后二八佳人便去了三公子孟敬然的别苑,别苑中阁楼藏书万卷,皆是这位书生每一本都亲自做过批注,孟月影不禁想起从小到大这十八年时光里除去幼时无知的那几年之外,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总能听到这位叔叔的读书声。
正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读春秋大义,读三教圣人,读王朝兴衰……
孟月影实在想不透自己这么一位腹中藏书万卷的叔叔怎么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废人,莫非这天下评论一个人成就只能用武力形容?他叔叔孟敬然虽手无缚鸡之力却生性随和有武夫没有之修养,又怎一个谦谦君子可以形容?便是被自己大哥带了天大的绿帽子都不曾动怒,别人觉得孟敬然是懦夫,可落到这位从小便耳濡目染博览群书的小姐眼里便觉得自己这位叔叔那是用情至深使然。
试问天下女子又有几人能真正遇到如此深爱自己的男子?
孟家长子大小姐苦笑不已。
脑中不知怎的竟然想起方才被她那位从小便不怎么接触的爹撕碎的那本书籍上面自己那位小叔叔写下的那句话。
“书生之怒,天地变色。”
……
江夏城中一不大不小的客栈,张明月看着眼前取下斗笠的熟悉的面孔惊愕不已。
“孟……先生。”
“可否借一步说话?”
被视为天下人笑柄的病态男子轻笑道。
张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待这位峨眉藏剑阁中闭门七日不出的书生进去之后才将房门关上,房中油灯忽明忽暗,原是窗户打开未关闭,孟敬然三步上去关了窗户,才就着那张四方桌子坐了下来,司马云手挑灯芯,老剑神兀自品酒,张明月不知所以只能对着孟敬然坐了下来。
面色苍白的男子咳嗽两声。
“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我们?”
张明月皱了皱眉头。
“孟先生,咱们不过仅仅一面之缘而已,虽说受了邀请来拜剑山庄观礼,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孟老爷子随意一说而已,像我们这等江湖草莽又有什么是能帮上孟先生的?”
孟敬然为自己倒了一杯浊酒,一饮而尽之后不免被这劣酒割喉剧烈咳嗽了几声。
“春秋剑神李老前辈若还是江湖草莽,你让这天下的风流人士情何以堪?”
张明月震惊当场。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能当得上清观真人如此礼敬有加,又能得峨眉与藏剑阁一观,天下古稀之年的名士,除了李老前辈,敬然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孟敬然轻声道。
“读春秋大义,若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敬然这些年的书也就白读了,此番下山来,有一时相求。”
不等司马云与独臂小老头儿说话书生便继续道。
“后日便是金盆洗手大会之期,届时可能会出一点变故,敬然要你们答应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保我名剑山庄得以继续存活下去,若能做到,名剑山庄便是欠下了三位一番大恩情,将来定然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