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那十几个糙汉子其实都被惊醒了,他们只认为是董平守夜无趣在戏耍他们,皆装睡没起,只有林三川翻身立了起来。此刻林三川的双眼宛如两盏烛火,明亮异常。他环顾了四周一番后不解道:“怪了,这方圆三里连只兔子都没看见,哪里来的老虎。”林三川天生的一双鹰眼,不管白天还是夜里,三四里地外飞过一只苍蝇他都能看的个一清二楚。
“董参军,你可看见了老虎。”
董平不经意的合上那木匣子道:“既然你醒了,就替本参军将这下半夜给守了吧。”说罢,董平便抱着木匣子躺了下去。有人忍不住窃笑两声,只当是林三川这傻大头又被董平给耍了。
林三川挠挠头继续追问道:“董参军,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老虎啊?”董平没回他,林三川探身看看,却发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董平已然睡着了。
做梦好,梦里什么都有。
前些日子董平梦到了冰河铁马,珍馐美酒,他与剑圣打过架,与诗仙碰过杯。而今夜,他又回到了那座叫戍北的城。
董平觉得以前过的那二十年加起来都不如在戍北城这三年光景过的真切,至少梦里的戍北城的一砖一瓦都是斑驳的,城里的人也是真切的。
董平大步走着,梦里的戍北城没有冰雪,春暖花开。
戍北城外有座尼姑庵,董平时常去,但去的并不光彩。今儿个,他要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走进去。
轻纱罗帐,玉体横陈。董平坐在床沿上,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这块丰韵的美玉。似梦似幻间,董平叹息道:“下次见了你,你可要泼辣些,要狠狠的抽我几个耳光,大骂我几句负心汉,这样我才会好受些。”
董平的指尖缓缓从圆润的下巴,划到晶莹剔透的脚趾。
庵外的喇叭花藤不知不觉间,已然紧紧的缠绕在了梅花树干之上。
浮生,梦了一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