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的目光透过莫棋的肩膀,落在邬兰身上,果真此世重生,即便历史稍有改变,人性的本质仍未改变:赵梦仍将她视为牟利的工具,薛景仍然宠爱薛成安,凌晨还想方设法要她嫁入凌家,如今——邬兰依然如同前世一般,面目可憎。
她忆起上一世的邬兰如何助纣为虐,处心积虑将自己踩在脚下,明里暗里设陷阱陷害自己,薛成安则故作温情,轻易地消解了她将此事告知祖父的想法,使得邬兰愈发嚣张。
此时薛柔忽尔一笑,语气淡然道:“邬兰,你还真是够聪明。”
邬兰一听此言,拧起了眉头,立即察觉到其中并无好意,狐假虎威地站在颜佳身边,冷笑道:“想求饶?已经晚了!”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薛柔扬眉道,“我听说入学之初,李德学长收到不少情书,其中一封夹带着兰花的,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薛柔此言纯属信口雌黄,虽她重生之后记住了许多往事,但哪位学长收了多少情书之事自然不可能始终铭记于心,然而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她记得清楚,颜佳后来的确不明不白地被未婚夫解除婚约,而李家最后选择了家世并不出众的邬家联姻,传闻中薛成安还曾在邬兰与李德的婚礼上担任伴娘,据说二人的定情信物正是一封内藏兰花的情书。
邬兰闻听此言,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忙辩驳道:“薛柔,你别血口喷人。”
颜佳的眼神瞬时变得锐利起来,她忽然想起为何邬兰总能在她与李德约会时恰巧出现,而且每次都精心打扮过,当初邬兰抽屉里的确存放着一封插有兰花的信封,问她原因,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自己的习惯。
薛柔秋水般的眼眸流转着光芒,让人一看便难以移开视线,“真假与否,你心中自有分寸。我倒记得没错,近来颜佳在你的教唆之下,想必做了不少事,令未婚夫对她越来越不满吧。真正的朋友,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你、你乱讲……”邬兰脸色苍白,愤怒地扑向薛柔,欲行教训之事,不料手腕尚未抬起,脸上便猛地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颜佳力道极大,锋利的指甲有意无意地划破了肌肤,留下几道血痕。
“佳佳,你在做什么?”邬兰既惊又怒地捂住脸颊,颜佳冷冷地再挥出一巴掌,将其击得身形一侧……
清晨时分,凌晨疾步行进,疾风随行,其面部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昔日温文尔雅之态荡然无存,令偶遇小学妹对他投以秋波者皆为之愕然。曾几何时,他善于游刃于少女情感之间,今日却是目光狠厉,令人退避三舍。
薛柔和她的身影近在咫尺,凌晨握拳咬牙,欲触及那柔肩,未料手腕突遭重击,被一旁曲野拦下,使得薛柔得以避开其锋芒。
“凌公子,此番之举何意?”曲野面色疑惑,眼神警惕,方才那一挡,凌晨力道之大令他手掌犹痛。
薛柔回首,瞥见凌晨,眉头紧锁。此人如鬼魅般纠缠不止,按理说计划已然败露,他本应尽早离去,返回应居之地,岂料他竟恬不知耻地继续徘徊校园之内,难不成是要来找自己寻根究底?
“薛柔,你须给我一个交代!”凌晨咬牙切齿,满腔怨毒犹如利箭直指薛柔,曲野不明所以,却已立于薛柔身前,呵斥道:
“凌晨,你究竟意欲何为?”
凌晨不顾曲野阻拦,再度伸出手,恶狠狠地质问道:“为何,为何那个人会是薛成安?”
曲野再次甩开凌晨的手,怒火中烧,欲言又止之际,薛柔轻轻摇头,挺身而出。
“凌晨公子,我甚感诧异,既是尔等先对我设局算计,却又不容许他人反击,难道我便该安然接受尔等阴谋诡计,背负恶名踏入凌府,任由尔等肆意欺凌么?”
着实荒唐,凌晨上一世便是借由对其情意,令薛柔如凌家之耕牛般卖力劳作。现如今见其明显不愿,彼竟施以卑鄙伎俩。一旦得逞,世人将如何看待?岂非要说薛柔恬不知耻,年纪轻轻便沾染风流之事,辱没了薛家与薛老先生的颜面。即便将来薛柔真能踏入凌家大门,亦再无颜面立足矣。如今凌晨计策未能得逞,竟仍有面目前来责难,薛柔实则低估了对方无耻之程度。
凌晨一时语塞,未曾料到平素温文尔雅的薛柔竟能吐出这般言语,然而他旋即嗤笑一声,“即便承认先前我等有过不当之处,你亦不该将薛成安硬塞予我。”
他对那种在众人眼皮底下遭人玩弄过的女子并无半分好感,倘若薛成安身份尊贵倒也罢了,然其不过是个养女,绝无可能给凌家带来所期待的利益。
薛柔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