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虽视薛柔在侧,但她并未察觉,或者视众人如无物。此刻心知被无名小公司霸占婚典之地,她素来以强凌弱,一听对手仅一小公司,便直接前来寻衅,张经理阻挡不及,甚至还没机会告诉竹叶,先前店长亲自致电责骂他一顿。
张经理面带苦涩,已料到此次过后,饭碗恐保不住,哎,只因当初心存贪婪。
闻听竹叶之言,身边的保镖便欲冲台砸毁舱机。柳柳怒不可遏,大声喝止:“住手!”
难道是她们容易欺辱?先是张经理,再是这个来历不明的悍妇,居然想肆意砸毁,真是疯了!保镖们并未理会,径直上前,就在此刻,薛柔的声音响起,犹如咒语,柔声细语竟令人不寒而栗。
“我看谁敢动手,今日胆敢伤物,我会让他后悔莫及。”
保镖们纷纷回眸,不敢置信眼前竟是如此温婉的少女,仿若威胁并未出自其口。薛柔已然从位上起身,柔笑道:“竹叶,我们再度相见,既为人妇,何必如此暴戾?”
竹叶面色大变,不解薛柔怎会在此处,一众记者早闻寒家衰败,认出了眼前不值一文的前千金,纷纷疯狂拍照。竹叶厉声呵斥,“不准拍摄!”脸上写满尴尬,她怎么也没料到,区区一公司发布会竟引来薛柔此尊客。
须知昔日相交之时,薛柔心中充满叛逆,薛家祖辈越是期盼她研习商业,薛柔就越反其道行之,根本不屑关心此类事物!
“薛柔,竟会在此处遇见你。”竹叶的嗓音起初还带有颤抖,毕竟是与薛柔反目之人,凭薛家势力足以轻易抹灭她,然瞧见她婚纱飘渺,瞬间多了几分嚣张之色,“恰好我婚礼未曾邀你参加,正好补上这一礼罢。”
话语未尽,女子目光已向庭外投去,众人也随之循声远眺,瞬时眸光大炽。
\"王府耶?竟为竹叶小姐定下了这桩亲事?\"
\"怪不得敢在薛柔小姐面前这般嚣张,原来身后倚仗着王府的支持。\"
\"薛柔与竹叶,以前关系岂非良好?为何如今至此境地。\"
\"良好何来?诸位可知晓半年多以前,薛柔突遭车祸险丧生,其人正是竹叶。\"
流言蜚语穿梭在宴间,薛柔和随着新郎步入宴厅的身影相对,嘴角忽而漾出惊讶之色。
王元启吗?想来竹叶是真的不顾一切了。
踏入门槛的是一名普通中年男子,额头深纹显现出他超越实际年龄的沧桑,目露凡光,然观谁都有股阴晦气息,叫人不敢直视。
薛柔熟知王氏一门,姓王者众多,但S城人提起,皆谓之“虎王一族”,只因王府好比吃人不吐骨之所。虽说薛王二家同属豪族,王府却是无人敢挑衅的存在。纵使薛氏尚存底线,然当年薛老前辈经历诸多风雨,解决之道多显正直,而王府则迥异于斯。
遥记那年,王府竞标一重大项目,然其所报价格和资质不足以取悦招标方,一夜之间,竞标当日,多家原本实力出众的商家,或是主事车祸,或是家中女眷突生祸患,更有一者坠楼,七家公司接踵而遇变故,虽明白此般景象王府手笔无疑,然证据皆无从寻,此案便作罢,王府最终如愿获标。
如此歹毒手腕与卑劣品性,背后若无强硬背景,断不可信。王府多年来屹立不倒,足见其中干系非同一般,寻常之人,怎敢轻撄其锋,即便是薛柔亦不愿轻易与王府对立。
眼前的王元启,正是王府长子,称谓少爷,却已届不惑之龄,更历三载婚姻,其初妻新婚之夜猝亡,二夫人产子大出血而终,甚至婴儿亦未能保住。至此之后,各家都不欲与王府联姻,即便获利良多,女儿嫁入门,却等同送命,王府声名不佳,此事再无解,便是意外也少有人信。
于是,第三度成婚的王元启,迎娶一品红妓。未曾想平顺度过三载,此女却又逢车马事故,恰逢媒体在现场,记者欲救不能。那红妓临死之际,央求报此仇案系王府蓄意为之。然任记者多么秉持正义,终须顾忌家属安全,思虑再三,仅能匿名将这事发布于网端公之于众。不日之内,消息悉数消失无痕,报此讯的记者数日后也曝出意外车毁人亡。
此事一出,即便寻常百姓亦不愿嫁女至此。而今,竹叶竟有魄力下嫁王元启,可谓勇决可嘉。
王元启缓步而入,四度为新郎,面上并无喜气,瞥向身着素白嫁衣的竹叶,年纪不过二十许,蹙眉询问:“何故喧哗,所为何事?”
竹叶身微战栗,似畏惧王元启,却又很快仰面,笑容如春日暖阳:“夫君,这宴会之地我已早早订下,岂料负责人背弃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