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不了官,家里的电话线已被切断,手机竟无讯号,通不得外界。”何倩早已试遍法子,“况且四邻八舍都消失不见,就算呼救也无法。就算真的报了官,今日对珊珊杯中下毒之事,也能瞒得住吗?”
“这倒是……全怪那害人精,不索性一命归天,竟引薛家上门。”齐瑗瑗抱怨间,忽闻门前异响,脸上现出慌乱神色。
“如何是好,难道是薛家人前来?”
言未尽,大门猛然被人踢开,一位气概凛然的中年男子首当其冲,随后跟来一位眉清目秀的美丽女子。
齐瑗瑗目光首先落在薛柔身上,少女明眸如泉水清澈,肤白胜雪犹如碧玉,气质如清水般纯净,她立时露出醋意,瑗瑗姿色颇佳,也算是个颇具回头率的俏美人。但见惯佳人之姿,她对长得好看的姑娘天然生厌,现下望见薛柔,心中那团醋火愈发炽烈。
转而看向薛楠,她不禁惊讶,哪怕再无知之人,怕也是日日在各类财经报道、报纸甚至网络媒体上见识过此人。薛楠正值中年,面容依旧承袭薛老爹的刚毅,线条刚硬似剑刻,眉宇间略带威仪,令人难以直视。
“薛……薛楠?”
背后何倩不禁惊呼出声,她万没想到薛楠竟然亲临,岂非传言说,何珊珊只是薛楠身边毫不起眼的书童?薛楠厌恶她,才调至下属分舵任职?
“这些人,即是何家子孙?”薛楠的眼神如刀锋扫过众人,平日里生意场尚无几人愿与他正视,更何况是这几介平民。
方才泼辣怨怼的何倩险些瘫坐地上,退向一旁靠住椅背,身躯颤抖,其夫更是低头默然,手中的半支烟骤然坠地。
此刻反倒是齐瑗瑗胆壮了些许,抬头迎向薛楠,用自己认为最为婉转动听的声音徐徐道来:“薛公子,我们适才已向贵府侍卫详述经过,对于珊珊姐遭遇之厄运,我们也感到遗憾。但实乃无意之举,父母抚养她长大,亦有亲情,如何做得出这等事。”
果然顽固不认,薛楠心中愤火烧灼,冷哼一声,炽烈目光紧盯着齐瑗瑗,“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我……”齐瑗瑗欲称一切为巧合,而薛楠锐利的眼神、沉重的话语犹如狂风吹拂周遭,令她陡觉彻骨冰凉,早已备好的说辞竟一个字也未能出口。
见眼前众人,薛柔反而浅笑出声,“否认没关系,对付不明是非之人,自有一套道理不通之法。”
柔声细语中带有丝丝威慑,齐瑗瑗听了却感脊背发凉,清亮的目光审视着她,如同洞悉一切。
“你要做什么!”何倩疾步挡在女儿前,瞪视薛柔,对眼前的少女又回复往昔泼辣,“告诉你,薛家虽权重,也无法一手遮天,小心我们把这事张扬出去。”
薛柔眼神微沉,笑得更加甜蜜,“那就试试看吧。对伯母动粗,你以为我们还会轻易饶过你?”
“伯母?”何倩和齐瑗瑗惊诧呼叫,薛柔微微点头,温言说道:
“不错,怕是你们还不知,珊珊原本将嫁入我家,成为我的伯母。如今却躺于救治之中,生命堪忧。”少女语调愈发凝重,似是凛凛寒风,使何倩与瑗瑗不自主地颤抖,“你说,家伯与我又会如何惩治伤害她之人呢。”
何倩目瞪口舌,惊疑不定,难以置信,何珊珊怎可与薛氏一门结连理,而薛楠未尝有过否认之举。
薛楠近日每换新侍书,便心绪烦躁,甚而难以如常聚精于政务之上。闻薛柔和他说起已差人将保镖委于何珊珊身侧,每当那守卫如实反馈见闻,薛楠心中莫名生起波澜。
他曾断定自身状况不宜承爱恋之责,但守护何珊珊的决心却难以抑制。
及至闻何珊珊遭险境,生亡未定,始晓心中所系,爱矣,何拒之有?此恨,他定以牙还牙!
何倩心中满溢懊悔,早知何珊珊获薛楠青睐,何必贪冒危机欲害之。待她过门,自家便可位列薛族之内亲,百万钱财有何足惜,日后权势富贵更甚矣,何至如斯境地?
齐媛媛满面骇然,昔日她心中,何珊珊行事唯谨,样样皆逊,怎会入薛楠眼目,竟嫁薛门?为何她这般幸遇,为何好运独宠?嫉妒似群蚁乱舞啃噬她心,抬头直视刚毅面庞的薛楠,她扬声道:“薛公子,姿色我强于她,才华亦是…”言下之意,她满怀期望地望向薛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