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桐长身而立,胸有成竹。
她知道侯爷定会答应。若不允,传出阻人尽孝的名声可不太好。
几位旁观的高门夫人拿手帕掩唇角,上官家的姑娘有点意思……
侯府夫人皱眉。婚事告吹,之前的准备全部白费。
候府颜面何存?
“拜堂之礼虽未完成,但你已入我侯府的门……”
上官海桐唇角微勾,双眸直视侯爷:“孝经有言: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我与令公子还未拜堂行礼,便不算侯府之人。夫人不想放我归家,侯爷以为呢?”
孝道,天经地义。
阻扰之人,其心可诛。
侯府夫人吓一跳,不敢再说话。
李善齐眼神深邃,审视一身嫁衣的女子。并非错觉。
此女眼中的野心和杀机毫不掩饰,如蓄势待发的恶狼。
他忽而一笑:“千万经典,孝义为先。阻人尽孝,有悖伦常。姑娘请自便。”
众人惊讶侯爷如此轻易放人。
上官海桐却顾不了那么多,即刻交代:“银华,吩咐下去。清点嫁妆,我们归家。”
“是。”银华颔首,立刻离开。
上官海桐耐心等待,不卑不亢立在喜堂中间。
快刀斩乱麻,现在的她不能和侯府多做纠缠……
李希祖心急如焚,好几次想说话被侯爷凌厉的眼神吓回去。
如此美人本该是他的正妻。今朝放过,以后还有机会吗?
等待并不难熬,相反上官海桐心中无比平静。
笼中鸟总算等到展翅高飞的一天……
少顷,银华和幻霜进屋奉上嫁妆单子:“姑娘,嫁妆已清点完毕,无一缺漏。”
“好,我们回家。”上官海桐含笑行礼,眉眼轻抬,“海桐拜别侯爷。”
今日别,来日会。
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永安侯。
李希祖看看父亲,又看看美人。想拦不敢拦,想劝不敢劝。
只能拂袖叹息一声,自个生闷气。
上官海桐与其擦肩而过,含笑瞥一眼。废物,这次不会比上次死得轻松。
美人眼波流转的一眼,撩得李希祖心里如猫爪子抓似的。
银华和幻霜一左一右随姑娘离开。两个婆子快步进屋,将宝莹一并带走。
上官海桐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回家,来时坐喜轿,去时乘马车。
她满意看一眼银华,做得很好。银华颔首福身,跟在马车边。
幻霜左右看看,不知道两人打什么眉眼官司。
上官海桐落下车帘。
队伍前行,缓缓归家。
霎时间,急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上官海桐掀开帘子往外瞅,一人一马印入眼帘。
恍惚间,似看到曾经的最后一面。那人眉眼清俊,长发如墨。
他与马车去往不同方向,经过时未看一眼。
上官海桐嘴唇微动,看到男子紧皱的眉宇时一切吞入腹。
马蹄声渐远,前往城门方向。她轻轻放下帘子。
九皇子,谢秋光。
她的救命恩人……
心绪翻飞间,马车停下。
银华掀开车帘:“姑娘,到家了。”
上官海桐款款下车,扫上官府的匾额一眼。
门口的大红灯笼尚未撤去,可见白事并未对外宣扬。
父亲母亲……上辈子离心无事从不见面,堪比陌生人。
她转头吩咐:“先回去换身衣裳。把宝莹拖到院中,打十板子再来回话。”
“是。”两个老婆子使眼色很有眼力见,立刻捂住宝莹的嘴拖下去。
上官海桐走进宅子,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回院子换下嫁衣,着一身缟素。
刚着装完毕,一名丫鬟来请:“姑娘,老爷和夫人请你去前厅回话。”
上官海桐态度冷淡:“你去告诉父亲母亲,我不便过去。让他们过来吧。”
丫鬟有些为难,看姑娘心意已决。她只能应下,行礼出去。
银华进来禀报:“姑娘,已把丫鬟婆子们都叫到院中,让她们数宝莹的板子。”
上官海桐轻轻一笑:“做得好。今日辛苦,看完热闹把赏钱发下去。”
“是。”银华领命去办。
片刻,外面响起宝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