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呕心沥血;我的外甥为了大汉的江山,英年早逝。”
“你今天的功绩,其中一半,都是他们俩打下来的。”
“可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我的儿子刘据,做了三十二年的太子。”
“三十二年啊!”
“难道这三十二年的宽仁贤明,都是假的吗?”
“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就容不下他呢?”
火,燃烧得越来越旺。
寝殿内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高。
刘彻:“所以你们母子就要造反?”
卫子夫摇了摇头:“不是造反,而是这大汉的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儿子的。”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母子的东西。”
“你放屁!大汉的天下是朕的。”
刘彻怒而起身,拔出身旁的天子剑,迎面朝着卫子夫刺去:“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朕给你,你才能拿;朕不给你,你不能抢;朕要你死,你就得死!”
“叮!”
卫子夫挥起手中的绣春刀,挡住了刘彻的这一剑,冷笑着说:“刘彻,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不是天子了!”
“住口!朕是不是天子,还轮不到你这个贱人说了算!”
刘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高高举起天子剑,朝着卫子夫的面门重重砍去。
“噔!”
卫子夫挥刀格挡。
沉重的压力让她双腿一弯,然而她却咬紧牙关,双手紧握住刀柄,一点一点将刘彻的天子剑推了回去。
“咚咚咚!”
刘彻终究还是老了。
接连后退了三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卫子夫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双手的虎口因为刚刚那一剑而破裂,鲜血滴答、滴答溅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提着染血的绣春刀,一步一步朝着刘彻走去。
身后,大火熊熊。
“刘彻,你老了。”
“朕老了?”
刘彻狞笑,挣扎着挺直腰杆,缓缓抬起手中的天子剑,剑身之上流动着宛若实质的光。
“我老了?”
还没等卫子夫回答,天子剑如开山断岳,当头斩下!
剑落同时,还伴随一声声雷霆暴喝:“我老了?!”
“我老了?!”
“我老了?!”
……
每一剑,都用尽了刘彻的全力。
卫子夫只能竭力抵挡,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可是她眼底的讥讽却愈发明显。
“叮!”
天子剑与绣春刀最后一次碰撞,随后寸寸碎裂。
刘彻砍了一个空。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断剑。
这把陪了他一辈子的宝剑!
不知何时,竟然变得锈迹斑驳。
他的眼中有茫然、有不解、有愤怒、有困惑以及——
难以置信。
“不!”
刘彻跌坐在龙椅上。
他不相信自己会输!
他赢了一辈子,他怎么会输?
火,燃烧得更猛烈了,寝殿开始倒塌,腐朽的木头在烈火的灼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卫子夫缓缓闭上眼睛。
过去的四十九年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从初遇到相恋、从舞女到皇后、从不离不弃到相看两厌、从情投意合到兰因絮果……
一滴眼泪,缓缓从卫子夫的脸颊滑落。
她再度睁开眼睛,举起了手中的绣春刀,看着近乎疯狂的刘彻,眼中再无一丝温情,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冷漠和森然:
“臣妾卫子夫,请大汉武帝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