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容紧紧抱着头,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忽而觉得腰间被什么勒住一样,耳边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叮铃哐啷的声响,吓得她心尖儿一颤!
自己这是要被撞散架了了吧?
因着恐惧,害怕得无法思考,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身后传来不断的哀嚎。
诧异的抬头,却见裴词安一脸铁青的瞪着她,墨色的眸子好像被冻住了一般,直叫陆舒容觉得周围起了一阵风雪。
“夫、夫君,你怎么在这里?”肩头止不住的轻颤,方才因为恐惧而尚未安定下来的心,见着裴词安这样子便忍不住的想要逃开。
只是他环得死紧,让陆舒容几番挣扎也挣不开。
“少夫人,少夫人你没……”
“为什么非要来这种地方!”
霜儿和瑾儿顾不上身上磕破的地方,急忙爬起来就往陆舒容身边来,谁知裴词安却忽然爆出一声怒吼,不仅吓得霜儿、瑾儿差点摔倒,就连周围嘈杂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
“我只是来瞧瞧我的铺子。”陆舒容被吓得浑身一抖,如此暴怒的裴词安是她从未见过的,哪怕那时被人追杀也不曾如此。
即便被吓得险些发不出声,却仍是颤着声解释道。
“什么铺子让你非要来看?这里有多乱你不知道吗?”裴词安面色并没有好多少,反而是将拳头捏得死紧,骨骼“咯吱咯吱”的作响。
一想到方才若不是他及时出现,今日回到国公府的怕就是一具尸体!
骇人的恐惧漫上心头,唯有死死捏着拳头才能不叫自己惊慌到颤抖。
此生,他只有两次真正害怕过,一次是她生孩子那日,他从皇宫慌张赶回握着她的手,自己也是浑身冰冷。剩下的便是现在。
“那是我嫁妆里的铺子,你瞧,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四周静得可怕,因着他的暴怒,无一人敢吱声,陆舒容也只能尽力安抚着裴词安。
“没事?”
裴词安嗓音一轻,看了眼被那驴车撞得面目全非的摊子,还有地上的大片血渍,拽着陆舒容上前两步,那一大滩血吓得陆舒容腿上一软,“若非我及时出现,这便是你的下场!”
裴词安胸口剧烈的起伏,接连不断的怒气涌上喉间,“你什么时候才能记得你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是我的妻子!你只管打理好内宅就好,出来打理什么铺子,做什么生意!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非要不安于室是不是?”
“你、你说什么?”陆舒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此时的委屈也忍不住涌上心头。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你这臭男人靠不住!妾室娶了一堆,身边没点银子傍身怎么行?
本就因着恐惧而害怕,如今没得到半点安慰不说,还被他当众怒吼!
不安于室?
“呵,世子真是厉害,我不过出门走一走就被你扣上不安于室的帽子,日后我若跟别的男人说话岂不是就要被你沉塘游街!”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陆舒容狠狠推了裴词安一把,裴词安一时不察被她推了个趔趄。
陆舒容毫无预警的流下泪来,但刚落下眼眶就被陆舒容狠狠抹去。
那道清泪让裴词安也怔在当场,动了动唇,终究未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力气之大,将眼睛周围的肌肤都蹭红了。
“我之前打理你们国公府五味阁的时候世子怎么不说不安于室?我替你纳妾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安于室,如今我不过看一看我的嫁妆,你就说我不安于室!合着我陆舒容只能你为你国公府做牛做马不是?”
裴词安也发觉自己失言,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陆舒容挥开了手。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应该死都要离开!”
陆舒容恨恨道,也不管裴词安如何,急急的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少夫人,少夫人你等等奴婢……”
“啊!”不过陆舒容还没走几步,便被裴词安横抱起来,“裴词安你干什么?”
“回府!”
“我不要回去!我要回娘家!放开我!喂,放开我!”
原本拥挤的街道,因着裴词安风驰电掣的带陆舒容离开,迅速让开一条道路。
陆舒容即便在他怀中又推又打,可仍是没能阻止自己被他“绑”进马车。
偌大的马车中,裴词安看着能离他多远就多远、恨不得将自己贴在车壁上的陆舒容,眸中一抹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