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郁寒深无奈的语气,司桐不禁有些气恼,明明是他一而再放她鸽子,现在,反倒成了她不懂事。
她扭头就走。
下一瞬,手腕被人握住。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袖子,仍能感觉到来自男人手掌的强劲力量。
郁寒深将闹脾气的小姑娘拉回来,低沉磁实的嗓音透着些许笑意,“别气了,现在带你去银行。”
听着男人哄小孩的语气,司桐暗暗挣扎,因为心里有气,说话有些没过大脑:“郁总是大忙人,不敢麻烦您。”
“……”郁寒深没有松手,收了唇边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他的视线幽深,仿如古井寒潭,看似平静无波,却不怒自威,叫人望而生畏。
司桐在他无声的带着压迫的注视下,渐渐停止了挣扎。
也慢慢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她竟然在跟郁寒深发脾气?
郁寒深位高权重,几次三番对她出手帮助,其实是抬举了她,她却因为对方没及时给她发银行账号,就这般作态。
司桐垂眸,抿紧唇瓣。
大概是郁寒深对她太过仁慈,让她造成了他性格很好的假象。
却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徒手就能搅动海城风云的狠角色,放眼整个海城,谁敢当面给他甩脸色?
“能上车了?”郁寒深见她安静下来,开口,居高临下的姿态,语气喜怒难辨。
司桐心口乱跳,没出息地点了点头。
郁寒深这才松开手掌,低眼看着小姑娘坐进车里。
迈巴赫一路飞驰,很快抵达高铁站。
“到家给我打个电话。”郁寒深道。
他没说打电话干什么,但司桐知道,打电话给他报平安。
“嗯。”她听话地应了一声。
郁寒深瞧着她这副低眉顺眼的娇软模样,心头微微一动,抬手似是想做什么,但最终,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他开腔,声音低沉,又说:“注意安全。”
司桐点头。
还有半小时高铁就出发了,她下车后一路小跑着进了站口,刷身份证进去,等坐到位置上她才回过神,郁寒深说带她去银行,又没去。
之前郁寒深忽然对她释放积威,她吓得把这件事给忘了。
司桐咬着唇,只觉得又被耍了一次。
这个男人,真是过分。
列车缓缓启动,司桐的位置靠窗,看着窗外往后飞速逝去的城市建筑,脑海中,怎么也挥不去郁寒深严肃深邃的脸庞。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张梦玲的电话。
一接通,那边传来张梦玲哭唧唧的声音:“我大哥知道我昨晚去酒吧喝酒了,刚骂了我一顿,还说等过年要没收我的压岁钱,不让我乱花,呜呜……”
司桐眸光微闪。
酒吧老板事后肯定会调监控,查出她来,也不难查出张梦玲,酒吧老板看见她和张梦玲在一起,大概率会去找张君成索要她的信息。
张君成应该是酒吧老板去找他的时候知道自家妹妹在酒吧喝醉了。
但是昨晚到现在,酒吧老板都没有来找她算账,倒是蹊跷。
“你大哥除了骂你,有没有说别的?”司桐问。
张梦玲吐槽:“没有,他骂了我整整十分钟,连珠炮一样水都没喝一口,哪有工夫说别的。”
司桐:“……”
见问不出什么,她便也没继续问,不管怎样,她已经有了应对策略,心里没有一开始那么担忧了。
四个多小时之后,司桐回到桐城。
舅妈租的房子在一片老小区,是一间由一楼汽车库改成的小出租屋,只有十几平,不过虽然小,但独卫和厨房都有。
天色渐黑,外婆正带着央央在门口的空地上玩,看见司桐,央央立马丢下手里的玩具,两条小短腿跑过来。
奶声奶气地喊她:“姐姐。”
司桐入狱的时候,央央才一岁,根本不记得她,她出狱后,和央央相处了没几天,就跟韩灵丽去了海城。
没想到小家伙居然还记得她。
司桐心底一片柔软,蹲下来把小家伙抱进怀里。
央央搂着她的脖子,笑得两眼亮晶晶。
“桐桐回来啦。”外婆见到她,也很高兴,“冻坏了吧,快进屋喝点热水,我去跟你宋奶奶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