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见她脸色发白,双唇发紫,更添几分心痛。回想先前武三通闯下大错,便道:“我们先回那破窑,然后再想办法。”李莫愁也是点头,便在两个男孩的搀扶下,先是返了适才破窑。
五人进窑,才看清这是座烧制酒坛子的陶窑,倒是极大。窑洞里有张小床,似有人居住。陆无双犹在晕迷中,武三娘便将她放到了小床上,令两个男孩看着。自己扶着李莫愁坐下,替她护持,助她运功逼毒。
李莫愁适才心坚,精神抖擞间硬是压制内伤。此时安然,再逼毒,却是一个不甚,竟让血气翻腾起来,一时间似要冲开所封穴道。情急之下,李莫愁只能先做放弃,却不料内息已乱,虽不足片刻之间冲开要穴,但却已经让她抑制不了先前内伤。
“哇”的一声,李莫愁竟是如喷泉一般,大大喷了一口血出来。一口血喷出,再无支撑,当即瘫软了下去。
“李姑娘!李姑娘!”武三娘赶紧将人抱住,口中急呼,却哪里还喊得醒她。
李莫愁但感眼前黑暗如有实质,却是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四下里万籁俱寂,再回神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她忽然有了一种被抛弃的孤独感。
“陆郎……”李莫愁迷迷糊糊之中,却似看到了陆展元。陆展元只是微笑,却不说话,近身上来便是将人抱住。李莫愁心中一阵酸楚,便在来人怀里嘤嘤轻泣起来,“陆郎,不要离开我……陆郎……”
武三娘抱着李莫愁,声声听着她的轻泣。听着李莫愁断断续续叫着“陆郎”,忽的,但觉心中突然塌了一块。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陆展元对于李莫愁来说,竟是如此的重要,一个名字竟让她叫得如此肝肠寸断,愁肠百结。
“唉,这是我武家的罪孽……”将心换心,武三娘却是忽的定了某个心念,当即便喊:“修文、敦儒,你们两个去门外等着,娘没喊你们之前,不要进来!”两个男孩子也不多问,只是很听话去了外面。
李莫愁迷乱之际,但感有人正在解她胸前衣襟。蓦地,只觉肩头一凉,料想定是衣衫已被扯下。只是自己看不清,也说不了,唯感那人甚是温柔,自己无力之下竟是无从抗拒。
“陆郎,是你吗?”李莫愁神志不清,浑身酥软,只感觉有张嘴正凑在自己肩上,又亲又吸……
忽的,酥软的感觉不在,肩头却是变得疼痛起来。一惊之下,李莫愁才发现黑暗尽消,身上已然着了火。
但见从天而降的大火,突然从远方快速席卷过来,黑烟滚滚,火舌猛烈。李莫愁被四周的烈焰惊得呆了一瞬,哪里有什么陆展元,只剩自己却在一片火海之中。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李莫愁已经分不清现实梦境,只以为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临死前的一场美梦,想着梦中缠绵,竟是默默流下泪来,“陆郎……”
而此时,梦断,人醒。
“李姑娘,李姑娘……”
李莫愁慢慢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了武三娘。武三娘见她醒来,却是嘴角勾起了一丝安慰的笑容,轻柔说道:“你的毒,我已经……”话没说完,武三娘却是心气一泄,自己倒了下去。
李莫愁恍然大悟,原来适才梦中幻象,竟是武三娘在替自己吸毒。只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才醒,这毒却已经侵入了武三娘心脉。李莫愁顾不得自己此时衣衫凌乱,立马翻身坐起,便一下子将人抱住,“三娘!三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莫愁这一喊,门外两个男孩听见,亦是闯了进来,也不管李莫愁,直接跪到了武三娘身边,只是哭喊着,“娘,你怎么了,娘!”
武三娘被她摇醒,却没理两个孩子,只是欣慰道:“拙夫闯的祸,就由我来弥补。我实在没办法替你治伤逼毒,唯有这个土法子啦。”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可以自己逼毒,我可以的!”
武三娘摇摇头,却是一手抚在了李莫愁脸上,“李姑娘,你我心知肚明……”顿了顿,又道:“这是我们武家欠你的……”
武三娘说完,便不再和她说话,转而对两个孩子说:“你们爹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若是找来,你们父子三人定要好好的。若是不来……”转眼又看了李莫愁一眼,便对两个孩子续道:“若不来,你们便跟着这位姑姑,她会照顾你们的。”
李莫愁探得此时武三娘已经无救,却只能默默落泪,又感其救命大恩,便是紧紧抱着她,良久不愿放手。两个孩子甚是伤心,伏在武三娘身上哇哇大哭。
忽然,破窑外面传来一个人声,甚是熟悉,却道:“三娘,三娘是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