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脸色又沉,心中便知最后一丝希望也是化成了泡影。杨过却是朝她耸肩摊手,似无所虑。李莫愁沉思片刻,又是上跳下探,左摸右敲,誓要寻得出路密道。
“哇,好漂亮!”杨过忽然发出惊呼,却不是寻得出路。李莫愁回身望去,却见杨过擅自打开了角落里的木箱,将里面的物件摆弄了出来。杨过道:“姨娘,你快来看,这些衣服好漂亮。”
李莫愁心中一叹,当即纵身过去,责道:“过儿,你也太没分寸了,祖师婆婆的遗物你也敢乱动。”说完却也是朝着箱子里看去,正是一箱嫁妆。
李莫愁但见箱子里放着珠镶凤冠,金绣霞帔,大红缎子的衣裙,件件都是最上等的料子,虽相隔数十年,仍灿烂如新。
“过儿,这是祖师婆婆当年的嫁妆。可惜……”李莫愁自是听师傅说起过那番往事,此刻见得却是徒增伤心。这里不仅有对先人的缅怀,更有念及自己过往情殇的痛楚。心念及此,李莫愁却是慢慢黯淡了神色,适才寻路心思便全然抛去,只有满心回忆。
“可惜她没把自己嫁出去,对不对?”杨过只顾自己埋头乱翻,心中似有盘算,却不注意李莫愁已是变了脸色,转了回去。
杨过说了几句,不见李莫愁回应,再抬头时,却看见她已经站在了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前。铜镜上落着厚厚的尘埃,李莫愁随手扫了下拂尘,便又变得明净几分,尚且能够映出人像来。
“姨娘,你就别照镜子啦,你已经是仙子啦。”杨过并不关心,只是继续说着笑话,手里还在掏弄衣妆底下的物件。
“哇,好漂亮!”杨过又是一阵自喜,原来是找到了衣衫之下一只珠钿镶嵌的梳妆盒子。杨过当即打开,却见梳妆盒中的胭脂水粉早干了,香油还剩着半瓶。倒是珠钗、玉镯、宝石耳环,依旧富丽华美,闪闪生辉。
杨过少见珠宝,虽不知这些饰物到底如何贵重,但见镶嵌精雅,式样文秀,显是每一件都花过一番极大心血。当即心思一转,却对着李莫愁背影坏坏笑了一笑。
李莫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容貌其实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头上的道姑发髻,却时时提醒她,那少女时的懵懂,便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看着看着,李莫愁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二十岁不到,一心向往花花世界的自己。
“姨娘!”杨过忽然从背后搭上,瞬间就将金绣霞帔披在了李莫愁身上。不及李莫愁反应,又迅速将她头上发簪一拔,丝带一抽,顿使她一头黑发如瀑般散落,垂及腰身。
李莫愁一惊,回身问道:“你做什么?”只是此刻心思犹在往事情思中,这一问却显得敷衍潦草。
杨过见李莫愁似无多大反感,却是大了胆子,说道:“姨娘,我要看你扮新娘子!”话落,又是从背后端出珠镶凤冠,正正戴在李莫愁头上。
李莫愁这下完全回了神,才知道杨过竟想将自己打扮成了新娘子摸样。
“过儿,你……”李莫愁不及开口,杨过便又将她双肩按住,转向铜镜,赞道:“姨娘你看,像不像新娘子。”
李莫愁被他闹得神思不定,又见镜中自己确实美艳无比,却如真的新娘一般,顿时起了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杨过站立一边,看着李莫愁脸上渐有喜色,心念便再一转,又嬉笑道:“姨娘,新娘子一个人太孤单了,要不要过儿陪你扮新郎啊?”
李莫愁当即脸色一滞,片刻却是笑道:“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尽占姨娘的便宜!”说完便是晃了晃手掌,唬道:“赤炼神掌等着你,不怕死就过来!”
杨过又是冲她瘪嘴一笑,耸肩摊手,随即却是转过身去,眼中暗淡了一下。再回转,却又是玩笑道:“好,不怕死的臭小子来了,姨娘你可不许杀我哦。”
两人站立原本不多远,杨过话一出口,便伸出一臂,不由分说甚是霸道,就将李莫愁肩头一搂,搂靠在自己胸前。李莫愁心头一荡,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良久,两人都是无语,却只是对着铜镜,默然而立。
两人并立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镜中映出杨过俊俏潇洒,也映出李莫愁娇俏妩媚。李莫愁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像,一双美目却是再也不转。自己修为精湛,更兼蜂蜜为食,温泉为浴,容貌肌肤自然与青春少女无多差距,而杨过虽只十六七岁,但因为练武关系,看上去却已是俊朗英挺,有个二十岁摸样。如此并立,映在铜镜之中,若说是一对,隔着铜镜模糊,倒也有个几分相似。
李莫愁自那日梦中所见三人温馨场景之后,便对杨过之感情有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