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放了一柄长剑。剑鞘甚是朴素,比之另外几样收藏,倒是显得有些寒酸。
越是格格不入,便越是引人兴趣。
杨过见得李莫愁如此神思,当时想到:“姨娘定是喜欢了这把剑,我便说什么都要拿了去。”伸手去抓,却不料朝奉又来拦阻,“公子,这剑不好!”杨过遣笑道:“不好?哪里不好。”朝奉道:“这剑乃是最劣等的赩矿铸成,轻脆易折,根本禁不起拼斗。放在此处,只因主家喜欢收藏而已。”
“赩矿质松,怎能成剑。这朝奉说谎也不看看行家。”李莫愁不远处听见,却是轻笑,倒也不说破,只待杨过如何处理。
杨过道:“你诓我!”说完,便是径自取过。“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便是送到李莫愁身前,问道:“姨娘,你看看这把剑,是不是好剑。”
他自然不懂品鉴之道,但却是明白李莫愁行家在此,故而询问。李莫愁一愣,但见长剑通身赩赫,赤红如练,细看之下,果真是赩矿而铸。
“赩铁成剑,真是奇了。”李莫愁心中惊讶,伸手抚摸剑身,手感触及,果真如朝奉说言,不堪一击,是为装饰好看而用。但想到竟也有能工巧匠铸之,便也心中佩服。
一番细看,正要纠正杨过所言,却又见朝奉一脸得意,似在嘲笑杨过无知。当即心念一转,却是说道:“过儿,你真是替我选了把好剑。”
杨过一喜,叫道:“我就说朝奉诓我么。若不是宝贝,何必一而再的阻我。姨娘,你舞一下给我看看。”
李莫愁尚未应答,朝奉便是讽道:“明明是把收藏,有人却硬是说成宝贝。你只管舞,舞断了,你再陪我便是。”李莫愁笑道:“朝奉自己不识货,却说我们不识货。你说这是收藏,我偏偏说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李莫愁转身,对着杨过说道:“过儿,既然你替我选了这把剑,那我便为你舞上一舞。”朝奉不和她争,只是不屑,说道:“你若真是能舞起来,我便送了你。”
“好,一言为定!”李莫愁凝神默立,真气一聚,竟是灌于剑身,催出淡淡墨光。
朝奉大惊,却见李莫愁已经起手,顷刻间,剑影如网,流光溢黑。一套玉女剑法使完,剑身完好无损,更显神奇。
“过儿,如何?”李莫愁收了内劲,剑身便又慢慢变色,直至如初,赩赫如霞。杨过又惊又喜,赞道:“好剑,好剑法!姨娘,这把剑真是太适合你啦。”李莫愁笑道:“既然过儿喜欢,那我便用这把剑啦。”又见朝奉呆立不动,便说:“朝奉,这把剑,我们就拿走啦。”
朝奉呆立,心中全然不信,暗想:“这个叫怡娘什么的小姑娘,竟真能舞起剑来,当真是奇了。”只是见得两人要走,便忽的回神,急急阻道:“公子,这把剑你们不能带走。”
杨过顿时不喜,责道:“朝奉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朝奉道:“我说话自然是算数。只是这把剑,却不是一把好剑。我看两位情投意合,还是不要用这把剑为好。”
李莫愁适才不语,此刻倒是好奇,便问:“我们好不好,和这把剑有什么关系?”朝奉道:“这把剑,斩姻缘。”
两人均是一怔。杨过随后便道:“朝奉胡说八道,我们……”顿了顿,又说,“你若是不肯,我们买便是了,何必大费周章。”朝奉叹了口气,却是摇头说道:“你们自己看看剑身,上面刻着的剑名是什么?”
李莫愁不语,却是去看剑身,果真见得上面用篆体刻了三个字:红酥手。脑中急转,忽的身形震了震,却是有所思,喃喃自语:“红酥手……”
“姨娘,刻的什么?”杨过也来看,便是念道:“红酥手。很好听的名字啊,姨娘,这把剑的名字这么有诗意,配你最合适啦。”
“是吗,你喜欢?”李莫愁回神,轻轻说道,“你觉得好,那便好。”
杨过听得李莫愁喜欢,自然是开心。便喊道:“朝奉,我们也不占你便宜,多少钱,你说个价。”朝奉见劝不住杨过,便道:“姑娘识货,价钱我自跟她谈。公子可先去前台休息片刻。”杨过心想也对,自己毕竟外行,却犹说道:“那你别诓人,姨娘可是行家。”朝奉笑笑恭送,便不多话。
待到杨过离开,朝奉便换了正色,只道:“姑娘高艺,今日一见,大开眼界,不知可否留下名号?”李莫愁莞尔一笑,也是正色道:“李莫愁。赤炼仙子李莫愁!”朝奉大惊,愕然道:“怎么,赤炼仙子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姑娘家?”李莫愁轻笑道:“怎么,不信?”
朝奉喏喏说信,便不做深问。忽的,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