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荆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向陛下复命。
百官立于殿中,盛帝一身龙袍坐在金銮殿上,精神矍铄,看着他大笑起来,“问荆果然没让朕失望,此次平息敌患有功,赏!”
“谢陛下恩典。”
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该赏的赏,该策勋的策勋。
叶问荆身着麒麟甲,面容英挺,身姿伟岸,在一众将领中无比显眼。
他耐着性子等着封赏完,目光却忍不住的向父亲看去,忧心始终难耐。
叶政堂看着心急如焚的儿子,顿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该怎么告诉他,阿榆至今还没有消息,而那谣言早已传遍皇城。
封赏完,各路官员走上前向他道贺,“恭喜叶小侯爷又立奇功一件,前途无量啊。”
叶问荆敷衍的点点头,随后朝着父亲走去,身上还带着沙场上的凌冽,星眸微寒,“父亲。”
叶政堂没好气的看着迫不及待前来兴师问罪的儿子,将紫色袖袍一甩,“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整个中原大陆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阿榆的踪迹,唉,难啊。”
叶问荆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快三个月了,几方势力都前去寻找,怎么还不见人?
阿榆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他顿时攥紧拳头,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动的手,他定要了他的狗命。
“既然中原大地找不到,侯爷为何不将范围扩大?”
音色清冽而稳重,带着文人惯有的温和守礼。
叶政堂转头看向发声的人,目光幽深,沉声开口,“裴侍郎有何高见?”
如今阿榆失踪的消息被人捅了出去,流言漫天,人人都想来他的痛脚上踩一踩,这裴朝刚升任侍郎不久,也想来一脚?
裴朝一身大红官袍,样貌平平,但那墨竹点染出的文人风骨却无比显眼,潇潇如竹,千秋不俗。
他朝着叶政堂一礼,“依下官拙见,郡主杳无音信,那便是人还在,只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除了中原大地,还有西域,北幽,南坻,侯爷何不将搜索的范围扩大。”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叶问荆直直看向自家父亲,眼中带着微光,“父亲,我觉得可以一试。”
叶政堂沉思起来,外邦吗,阿榆会被人带去外邦吗?
眼下也只有外邦没找过了,他朝着叶问荆点点头,“可以派人暗中潜入外邦找人,但万不可惹出乱子。”
“是,父亲。”
月影葱茏,寒风萧瑟,城内传来阵阵捣衣声,距盛京十里之地,一支军队正围着篝火安营扎寨。
大帐中,男子睡在床上,不安分的扭动身体,满头大汗,像是陷进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他倏地睁开眼睛,大喊一声,“阿榆!”
“做噩梦了?”
叶问荆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脸色有些泛白,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绷着嘴角看向坐在案前看书的人,开口时声音已经哑的不成调子。
“贺叔,我梦见阿榆出事了。”
贺衍一身青衣,身姿清倦,看面容不过而立之年,而他的青丝却早已不见一丝鸦色。
满头的白发将他衬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面容平淡,更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风姿。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思虑过甚,才会梦见榆丫头。”
“不是,贺叔,我真的梦见阿榆出事了,和三年前一样,她在哭。”
三年前,就是她被困在那座孤城里,经历了一场尸山血海,碎骨盈地。
而后又亲眼看着至亲之人命丧黄泉,最终她两眼空茫地扶棺而归。
那几日他连续做了几夜的恶梦,梦里全是她的哭声,刚刚他又做了同样的梦。
听见“三年前”几个字,贺衍拿书的手一颤,绵密的疼痛顷刻间爬满心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眼中的情绪压下。
良久后,他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书放下,从袖中拿出三枚铜钱随手一掷。
叶问荆沉着的眼眸一下睁大,抬手阻止,“贺叔不可!”
“无妨。”
“哐当”几声,铜钱在桌案上转了几圈,随后晃晃悠悠的倒下,贺衍连掷六次,最后蹙着眉看着出现的卦象。
叶问荆连忙走过去,脸部线条紧绷,目光沉沉的看向贺衍,“怎么样?”
“乾上坤下,否卦。”
叶问荆瞳孔猛然一缩,否卦乃天地不通,万事隔绝的景象,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