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要登殿,接受百官的拜贺行礼,随后去祭祀天、地、宗社,表明亲临君位,受命于天,地,人。
该死,差点睡过头了,要是把少主的高光时刻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叶昭榆草草洗漱完,提着裙子快步朝着正殿走去,步伐虽快却稳,发间流苏步摇纹丝不动,仪态万方,端庄华贵。
她一身红裙乌发,穿梭在王宫中,拽地长裙拂过殿阁,像是给黑白的世界带去了明艳的色彩。
随着她的走过,那些褪了色的地方好似又活了过来,由黑白变成了彩色。
一路上,所有人见了她都跪拜行礼,她轻轻颔首,眸光沉静,流露出淡淡的威仪之感,让人不敢随意轻慢。
多处钟声敲响,在整个王庭散开,带着一股稳定心神的力量。
那是他们新王即将临位的示警,城中百姓禁言,为新君祈祷。
叶昭榆一惊,随后提起步子小跑起来,转过一条长廊,看见那人一身玄色冠服,金色暗纹交织,透着一股神秘古朴的意味。
九眼天珠垂于胸前,各色神秘古朴的珠串交叠,端重又严肃,带着西域独有的圣神悠远之感。
他正背手站在廊间,周身气场浩瀚,像是于寰宇之间俯瞰,霸气威严,睥睨万物之姿。
闻声,回眸朝她看来,耳边流苏晃动,轻笑一声,“时间刚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钟鼓之声阵阵响起,接连不断。
群臣毕至,礼乐奏响,恭迎新主,荣登大宝。
摩那娄诘面色沉静,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缓步走上高位,衣袍一撩,坐上宝座。
殿下众人齐齐跪地稽首,高声呼喊,声涛如雷,“拜见吾主!”
叶昭榆站在正殿之下,以郡主之礼参拜,微微抬头,看着高坐明堂之人,勾唇笑了笑。
洪钟敲响,一将功成,旌旗蔽天,江山已定,大赦天下,万邦来朝。
许是她气势太强,将星月吓进了云层,又许是她太过耀眼,盖住了月华,使得星月失色,长夜暗沉。
叶昭榆吼完后便向着檐下倒去,摩那娄诘眼疾手快的将人拦腰扶住,无奈道:“坐好了,摔了我可不哄。”
叶昭榆顿时懵懵的看着他,圆润的杏眼一眨不眨,光泽十足。
摩那娄诘抬手戳了戳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眸色慵懒,音色低沉,带着一丝宠溺,“看我作甚,又想占我便宜,嗯?”
“抱抱。”
叶昭榆张开双臂,圆润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音色低软,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摩那娄诘抬手揉了揉额角,这小醉鬼,上次要贴贴,这次要抱抱,想方设法的占他便宜。
他倾身将人揽入怀中,抬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小丫头身上很暖,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他只停留了一息,便将人拉开。
“只许抱一下……”
摩那娄诘音色一顿,看着突然泪眼斑驳的人,眉头一跳,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他拧着眉开口,“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叶昭榆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滚落,砸在他的指尖,烫的他心头一颤。
她抬手点了点胸口,抽咽道:“心疼。”
“心疼谁?”
“诘。”
摩那娄诘怔愣地看着她,心脏猛然一紧,他的身影陷在浓稠的夜色中,孤寒料峭。
广寒虚影,清晖铺地,他便像是有人取了极寒之地的一捧雪,精雕细琢出最华美的轮廓,又引以月华塑面,辅以琉璃作骨,穷极天下之明净之物,铸成的一尊琉璃子。
乍一看,集天地华宝于一身,倾世之作,举世无双,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那些都是世间极寒之物,铸造他的人给尽了他寒凉,却连一抹余温都不曾留下,清寒入骨,冰锁心河。
好冷。
她看他,仿佛是在深海看飞鸟,在九霄看游鱼,皆是虚影梦幻,触之即散。
明明再也没有人如他那般厉害,他的强大无人可抵,可她还是觉得他易碎,她心疼。
风吹着他们的衣袂,襟带在风中纠缠,摩那娄诘咽下被小丫头勾起的苦涩,抬眸朝她勾了勾唇,张开双臂,音色暗哑,“过来,给你抱。”
叶昭榆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抬手抚摸着他的脊背,喃喃出声,哄孩子般的语气,“嗯,抱抱,抱抱就好了,就不冷了。”
这个拥抱,像是跨越了几个隆冬,